皇帝點頭,安撫道,“别擔心,朕一定會找出蠱主的,左右就在這流岚别宮裏。”
三皇子躺在床上,剛又吐了血,這會他臉色白的吓人,有氣無力的道,“父皇、母後,往卿家去查,兒臣是在救了蘇青岚之後才開始吐血的!”
皇後臉色很駭人,“卿家?又是這家!”
皇帝面露沉思,“去查!”
此時卿酒酒踏進卿歡顔住的偏殿,就聽裏頭傳來争吵聲--。
“卿明遠,你就這樣看我蘇家大禍臨頭袖手旁觀?”蘇氏聲音都在發抖。
卿明遠道,“本王就是袖手旁觀又如何?那紅線蠱本就出自蘇家,怪隻怪他們自個養蠱,皇上定然不會輕饒!”
蘇氏差點沒氣暈過去,“可那紅線蠱,是歡顔去求我侄兒蘇欽才要來的!”
蘇欽,右相蘇家嫡幺子,十分受寵,爲人纨绔,正是蘇帆的弟弟,蘇青岚的哥哥。
卿明遠道,“閉嘴!紅線蠱同歡顔沒半點關系,是蘇家貪心不足,插足奪嫡之争,暗害三皇子!”
卿歡顔開口了,“紅線蠱爲何會在三皇子身上?我是下到那賤人身上的。”“本王叫你住嘴!”卿明遠發怒的厲害,“本王再說一次,紅線蠱同卿家毫無關系,一切都是蘇家咎由自取,還有,沒當上皇子妃之前,你給我遠着那孽障,等你做上皇子妃,當上皇後,多的是人幫你弄死那
孽障,聽到沒有?”
殿中安靜下來,沒有了聲音,應該是三人達成了共識。
卿酒酒冷笑,你不仁我不義,她當真對平忠王府半點奢望都沒有了!
她也沒進去,略一沉思,轉腳就去了三皇子那邊求見。
皇後一見她,沖過來一耳光就扇下來。
卿酒酒後退半步避開,她直接對皇帝道,“皇上,長樂有法子救三皇子!”
衆人一聽,便是連盛怒的皇後都冷靜了幾分。
卿酒酒走進來,一撩三皇子衣袖,見那血線已經蔓延到肩頭,便道,“長樂有一法,能用血尋到蠱主。”
皇帝皺眉,看向禦醫院院正上官桑。
上官桑年約五旬,頭須花白,胡子一大把,他摸着胡子道,“縣主,紅線蠱非同兒戲。”
卿酒酒嘴角含笑,沒人看到的角度,她對三皇子惡意地眨眼。
“隻有兩天不到的時間,試一下又何妨,或者禦醫還有更好的法子?”卿酒酒道。
皇帝雙手背身後,當場定奪,“用你的法子,找出蠱主!”
正中下懷,卿酒酒正色道,“那就請皇上下令,讓别宮中的二十五年紀以下的男子集中起來,長樂取三皇子一滴血,就能當場找出蠱主。”
皇帝揮手,自有人去辦。
接着,卿酒酒拿出銀針,在三皇子指尖戳了下,擠出兩滴血來。
皇後端起雍容派頭,然眸光狠辣,“長樂縣主,你要找不出蠱主,本宮要你死!”
卿酒酒順勢手一抖,戳的三皇子痛呼一聲,這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
她給皇帝跪下道,“皇上,長樂隻是好心,不忍三皇子這樣的大好兒郎英年早逝,若三皇子蠱解了,長樂也不敢居功,可凡是誰能保證沒意外,長樂這法子也不是萬無一失,皇後娘娘此言,長樂惶恐。”
一惶恐,她就不解了,等三皇子去死!
“你敢!”皇後厲聲道。
皇帝看了皇後一眼,淡淡的道,“朕恕你無罪,不過你得盡心盡力,不然……”
沒說完的話,誰都明白。
卿酒酒叩首起身,“長樂,明白。”
重華宮中,燈火通明。
皇帝坐在龍椅上,左手邊是皇太子殿下,其後是四五六七幾位皇子,至于傻子九皇子帝九黎,卻是沒有來。
再往下,便是京城高門各家子弟,殿外,則站着别宮中的粗使男仆。
齊泱泱的人,将整個重華宮都擠滿了。
卿酒酒端着一碗清水,還有裝着三皇子血的小瓷瓶進來,她對皇帝和皇太子以及衆位皇子斂衽行禮。
皇帝虛手一揚,“開始吧。”
在場人中,除卻皇帝還有皇太子,旁的人卻是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卿酒酒起身,整殿的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視若無物,呼吸都沒亂一絲。
她将三皇子的血滴了一滴在清水中,然後端着那晚清水,先從皇太子面前經過,跟着是幾位皇子,依次輪下去,又從一排排的高門子弟面前走過。
蘇家蘇欽站在靠前的位置,和蘇家其他人站一起,他今年十八九歲,面容清俊,一身綢衣,也算風度翩翩,有勾小姑娘的資本。
卿酒酒走過他面前,腳步一頓,又繼續往前走,可還沒走出五步,她又倒折回來,正正站蘇欽面前,低頭看着清水裏的血。
蘇欽莫名其妙的很,他垂眼瞅了瞅堪堪到胸口的小姑娘,目光在她左臉金面具上仔仔細細看了看。
他忽的反應過來,“你是邊南回來的那個醜八怪!”
這一聲在安靜的殿中乍響,所有人都轉頭看過來。
卿酒酒指尖在清水裏一掠而過,那滴豔紅的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頃刻變黑,并發出隐約的惡臭味。
卿酒酒高舉瓷碗,大聲對皇帝道,“皇上,蠱主就是他!”
皇帝猛地起身,“來人,給朕拿下!”
蘇家人都懵了,蘇欽心頭湧起不安,此前卿歡顔跟他要紅線蠱,說要弄死卿酒酒,可如今,他能感受到蠱還活着,但卿酒酒居然平安無事站他面前,這其中一定哪裏不對。
然,蘇欽明白的太遲了。
禁軍侍衛沖的進來,将蘇欽按在地上,當即就有禦醫割開他手腕,放了小半碗的血,匆匆端到三皇子那邊。
蘇欽心沉到了谷底,他咬牙像匹惡狼一樣盯着卿酒酒,嘶吼道,“你這醜八怪敢害我!”卿酒酒擡腳,直接踩他腦袋上,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害人者,就要有被害的覺悟,蘇欽,你給卿歡顔紅線蠱的時候,就該明白,隻要我不死,就是你們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