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将人拉出介紹道,“這是大小姐的五妹妹,卿明媚。”
卿酒酒點頭,從廖氏身邊過,直接進了梧桐閣。
廖氏嘴角笑意淡了,她甩開卿明媚的手,“庶女就是庶女,沒出息,但凡你能同大小姐套近乎,在這府中,也能橫着走。”
卿明媚低着頭,巴掌大的小臉帶出幾分楚楚可憐,“母親,大姊她看不上咱們的……”
廖氏恨鐵不成鋼,“罷了,誰叫我沒生個嫡女出來,憑你?爛泥扶不上牆。”
卿酒酒沐浴了番,後背的傷已經結痂,她就着大銅鏡,扭過頭去自個檢查。
“小酒酒……”帝九黎跳脫,推門進來,他繞過屏風,就見三千青絲下,光潔如玉,線條似魚鳍的纖細後背。
退至翹臀以下的雪白中衣,腰窩誘人,尾椎曲線處,恰有一抹殷紅色的山薔薇形狀的胎記,銅錢大小,色澤深深,仿佛是從她尾椎骨頭裏盛放出來的血色之花。
“滾出去!”卿酒酒額頭青筋一迸,呼啦套上中衣。
帝九黎眨了眨眼,傻裏傻氣的道,“小酒酒,屁股上有花花,好看!”
卿酒酒肺都氣炸了,她自然知道自個尾椎骨上有個胎記,這也是她和蜜蜜唯一的區别。
“你再說,我就揍死你!”她咬牙切齒。
帝九黎咧嘴,笑的陽光燦爛,“花花是我的,不給别人說。”
卿酒酒稍稍放心,隻要帝九黎别到處說,她還是能接受的,畢竟胎記長在那個地方,想想都羞恥。
哪知帝九黎湊過來,仗着人高,竟去扒拉她的中衣,“花花,看花花,我的花花……”
卿酒酒一個沒忍住,讓他腦袋上呼了一巴掌,雙手叉腰道,“别以爲你是皇子,我真不敢揍你,再動手動腳試試?”
興許是她口吻太兇,帝九黎縮回手,挪到一邊,隻敢用餘光偷暼她。
“大小姐,府中四小姐來訪。”白雪在門外,很有眼色沒進來。
卿酒酒擺手,“領到花廳,讓蜜蜜也認認人。”
平忠王府四小姐,自然是卿明遠庶出的女兒卿琳琅,這卿琳琅生母從前是蘇氏的陪嫁丫頭,按理這兩人該是一條線上的螞蚱。
卿琳琅今年十一,穿着月白綢衣,梳着雙丫髻,杏眼桃腮,面白膚嫩,左眼角畫了朵粉嫩的桃花花钿,長相很是甜美。
“大姊。”一見卿酒酒,她就親昵地迎上來喊了聲。
卿酒酒冷淡點頭,轉而對卿蜜蜜道,“蜜蜜記住這人,往後少親近。”
卿蜜蜜桃花眼眨巴眨巴,看了卿琳琅許久,爾後沖她不友善地龇牙。
卿琳琅神色尴尬,她推了下案幾上的食盒,小聲道,“大姊,這是我做的一些小點心,送大姊和二姊嘗嘗。”
卿酒酒淡淡看着她,那濃黑的眼神,讓人十分有壓力。
卿琳琅勉強笑道,“大姊最近不在府上怕是不知,父親将那兩個江湖草莽留在了府中,大姊可要小心一些。”
蘇氏陪嫁房裏的人,卻來跟她示好,卿酒酒微微勾嘴角,意味深長地拉長尾音,“哦?”
卿琳琅似乎非常不安,她扭着手指頭道,“我姨娘從前受過前王妃恩惠,姨娘一直記着,我……我也想大姊好好的。”
說完這話,卿琳琅沒坐多久,便匆匆離去。
卿酒酒瞳色閃動,從前的事不管真假,她并不在意,隻是如今的平忠王府居然也挺有意思哪。
是夜,月朗星稀。
子時,兩道黑影鬼祟地摸進梧桐閣,并幾位熟悉躍到卿酒酒房門口。
斷了一隻臂膀的老黑往裏一探,眉目猙獰的道,“人就在裏頭,老子今晚就要弄死她!”
紅蠍紅唇一抿,不太贊同的道,“老黑,這裏是京城王府,咱們能拿到銀子就算了。”
老黑桀桀冷笑,“你我聯手,擄走她,反正王爺請咱們來,不就是想殺了她麽?老子非得弄夠了,再将人丢到窯子裏去,讓她千人騎萬人胯!”
紅蠍眸色閃爍,從懷裏摸出一小指粗細的竹管來,“那就用玉骨酥!”
所謂玉骨酥,兼具迷藥和媚藥的雙重效果,藥性烈,還不好解!
粉色的粉末灑落在門邊,被夜風一吹,四處散落,溢出甜膩淺香,再無蹤迹。
一刻鍾後,老黑和紅蠍對視一眼,寒芒匕首從門縫插入,隻聽的咔一聲,房門大開。
老黑踩着暗影大大方方地進去,直接闖進裏間。
借由晦暗光影,紫檀拔步床上,能看清正躺着兩個人,相似的容貌,頭挨頭,甚爲親密。
“桀桀,小娘皮還是落到老子手裏!”老黑冷哼,五指成爪,迅疾如電地朝熟睡的卿酒酒抓去!
電光火石指尖,那帶着冰冷護甲的五指堪堪觸及卿酒酒的脖子。
老黑心頭亢奮,他仿佛已經看見卿酒酒在他身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讨饒,然——。
“找死!”冷若冰珠的聲音乍響在老黑耳邊,猶如驚雷!
緊接着,是陰森如蛇的一隻小手死死鉗住了老黑的手腕。
卿酒酒細腰一扭,另一手扯了被子,嘩啦掀起罩向床尾的紅蠍,這邊,她五指用力,屈起手肘狠狠地撞進老黑懷裏。
老黑反應很快,他趁勢帶着卿酒酒下床,兩人瞬間交手數十招。
紅蠍這頭扯下錦被,瞥了眼雙頰潮紅的卿蜜蜜,揚起彎刀就砍向卿酒酒。
但彎刀未落,另有掌風從木窗襲來,紅蠍收刀變招,往後一擋。
“铛……”紅袍漫天,恍如業火紅蓮,昳麗的臉自月下而來。
帝九黎一躍而下,寬袖拂動,帶着雲卷雲舒的優雅,一掌就打在紅蠍肩頭,将之重傷。
局勢瞬間逆轉,卿酒酒一勾嘴角,“本縣主還沒找你算賬,你倒自己送上門來。”
老黑啐了口唾沫,“小娘皮的,老子要你死!”
老黑手一揚,五指上護甲寒光閃爍,他僅有一隻手能用,但毒辣不減。
卿酒酒偏頭,躲過一擊,雙手手腕翻轉,綿軟如綢地絞着老黑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