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一驚,不自覺後退半步。
卿酒酒一把拉住她手腕,眉眼淺笑道,“祖母,孫女可孺慕您了。”
老太君隻覺手腕的那雙小手,冰冷滑膩,像毒蛇一樣。
卿酒酒湊近她,“祖母,這平忠王府的人,要誰敢動我妹妹卿蜜蜜,我就要誰死!”
森寒字音,猶如冰珠,懾的老太君接連後退。
“孽障,你幹什麽?”卿明遠身穿親王服,手裏捏着奏請,小跑着過來。
卿酒酒順勢放開老太君,她眯着桃花眼笑道,“父親這麽着急做什麽?女兒正跟祖母聯絡感情呢?”
卿明遠将老太君擋身後,忽然對身後跟着的兩人道,“給本王抓住她!”
卿酒酒凝眉,卿明遠帶來的這兩人一男一女,身着布衣,渾身血腥,一看就是真殺過人的。
“桀桀,王爺的命令,草民莫敢不從。”那男人長着鷹鈎鼻,吊三角眼,一看就猥瑣下流的很。
那女人則是粉面紅唇,妖豔得像赤練蛇。
兩人一左一右朝卿酒酒攻過來,卿酒酒手握成拳,剛猛的一套軍體拳打出去,力氣大的,生生震退女人兩步。
“好剛烈的拳法!”那女人詫異道。
卿酒酒冷肅地看着卿明遠,指着兩人道,“父親,這是請外人來殺女兒嗎?”
卿明遠色厲内荏,“你是孽障,要克九族,早該去死!”
卿酒酒将十指揉捏的咔咔作響,素白的右臉浮起殺意,“卿明遠,你且記着你今日說的話,來日我滅平忠王府滿門之時,你莫跪下求我!”
“嘿嘿,這小娘皮我老黑喜歡!”自稱老黑的男人手上铿的一聲,指尖冒出尖銳護甲,他五指成爪地朝卿酒酒抓過來。
卿酒酒頭一側,躲開之時,單手撐地,雙腿一揚,狠狠地踹在老黑下颌。
“嗤……”另一頭,那女人手持彎刀,刀光匹練,化爲流光,襲向卿酒酒腰身。
“大小姐,小心!”橙柳和鵝黃驚呼出聲。
卿酒酒細腰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服帖到地,刀光擦着她馬尾劃過,她反手一翻,重若千鈞的拳頭砸在女人後背。
“噗……”女人吐出一口血。
卿酒酒才站直身,後頸勁風拂來,她身一扭,肩膀正中一抓。
衣衫破碎,血肉淋漓。
“唔!”卿酒酒悶哼一聲,這兩人拳腳了得,她一對二,不是對手。
“哈哈……”卿明遠拍手大笑,“打的好,打的好!”
卿酒酒狠厲地剜了他一眼,卿明遠瑟縮了下,又拉着老太君往後退了幾步,蘇氏也是心緒複雜。
她看着卿明遠,暗自抓緊了卿歡顔的手,男人靠不住,幸好,她膝下還有一雙兒女。
“紅蠍,這小娘皮讓我如何?”老黑伸舌舔了下唇尖,看着卿酒酒的目光色氣滿滿。
卿酒酒偏頭,忽然勾唇笑的邪異,“憑你?本小姐殺人的時候,你還在吃奶!”
不再廢話,她手撚銀針,主動沖了上去。
“嗖嗖嗖……”幾下,銀針化爲流光,三根中的其中一根,正紮在老黑手心。
“哼,小娃娃,你這伎倆,能傷得了誰?”紅蠍笑的花枝亂顫。
卿酒酒拇指一撇鼻尖,直沖老黑而去,老黑嘿嘿一笑,然才擡手,人渾身一麻,整個人都往後倒。
卿酒酒一拳頭打在老黑心窩,迅猛地抓着他手,小手往指上護甲一摸,以無可匹敵的力道擒着護甲就刺進老黑手臂。
“啊!”老黑痛呼。
卿酒酒眉目狠辣,變拳爲掌,将那護甲打進老黑骨頭裏,徹底廢了他一隻手。
“老黑!”紅蠍訝然,手上彎刀席卷而來,噗的砍在卿酒酒後背。
卿酒酒咬牙,根本不閃躲,拼着重傷,兩指一彎,嗤地摳進老黑喉嚨,竟是要生生扯斷老黑的動脈血管。
“放手!”紅蠍大怒,刀光劍影,朝卿酒酒當頭罩下來。
“本殿親封的縣主,誰要動?”昆山玉碎的嗓音蓦地響起。
衆人還沒回過神來,就見一道鞭影抽過來,卷上紅蠍的彎刀,将之抽飛兩三丈遠!
黃梨木的輪椅,一襲玄袍,肩領位置,紋繡團團錦簇的缤紛粉櫻,袍擺處,點綴細碎的粉櫻花瓣,洋洋灑灑,春色旖旎。
來人單手撐下颌,眉心一點朱砂紅,昳麗如妖,俊美無雙。
他慵懶的說,“卿明遠,誰給你的膽子,雇江湖草莽殺本殿的人?”
卿明遠吞了吞口水,心頭提起來了。
老太君扯了他一下,一衆人齊齊跪下唱喏,“叩見皇太子殿下,殿下萬福金安!”
皇太子誰都沒理會,隻對卿酒酒勾了勾修長的食指,“小虎女,過來。”
卿酒酒一腳踹開老黑,肩背盡是傷,皮肉外翻,鮮血淋漓,有些駭人。
她一身煞氣地站皇太子面前,素白小臉一揚,“殿下放心,我還死不了,花了殿下的銀子,就不會讓殿下虧本。”
皇太子看着她破爛的衣衫,眉頭一皺,嫌棄道,“是康甯要見你,本殿出宮透氣,順便就過來接你去東宮。”
這話一落,還跪地上的卿明遠和老太君面面相觑,蘇氏也皺緊了眉頭。
她确定,此前卿酒酒是不讨康甯公主喜歡的,甚至還惹的公主不悅,可這會怎的又要見人了?
卿酒酒陰陽怪氣的道,“殿下的話,酒酒自然無一不從,可要父親不許的話,殿下就還是回吧,酒酒還要照顧胞妹。”
卿明遠咬牙,“去,既是殿下親自來接,你便去。”
卿酒酒回以嘲弄。
皇太子揮手,“将你胞妹一起帶上。”
卿酒酒任由傷口流血,回頭讓白雪帶上人,兩主三仆跟着皇太子踏出梧桐閣。
與卿明遠擦肩而過之際,她忽然頓腳問,“父親,不知女兒回來之時,女兒的院子還在不在?”
卿明遠一愣,似乎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