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央是朱大嫂看着長大的,沉央的脾氣她都知道,犯起倔來攔都攔不住,沉央要是跟馮夜白鬧矛盾了,那肯定是一倔到底都不肯低頭的。
“人家現在是皇上了,你好歹是他結發妻子,人說糟糠之妻不可棄,我看他也不像個絕情的,怎麽着也不會抛棄你的,隻是咱們自己心裏得清楚,他是皇上,後宮佳麗三千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你可不能因爲這個跟他較真兒,别說他是皇上了,就算是尋常人家的男人,娶妻納妾也是常有的事,你首先自己心裏得想開。“
沉央苦笑兩聲,“她就是因爲想不開所以才回來的。
讓她眼睜睜的看着馮夜白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對她來說就是一種折磨,她做不到,更别說留在那兒了。
她沒那麽大度,做不了他的賢後,萬般無奈之下,除了逃,對他來說,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走的時候說是各自冷靜冷靜,可真等到離開之後,再回去,需要的勇氣,比離開時還要多。
沉央不覺就濕了眼眶。
碰巧這時候衛夫子回來了,沉央忙擦擦眼角,低頭逗小金魚。
衛夫子心裏其實一肚子話想問沉央,可沉央是一個人回來的,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跟,怕又問到她的傷心處,猶猶豫豫想開口又欲言又止。
朱大嫂去廚房做菜了,衛夫子在外面剁排骨,忍了半天沒忍住,不由開口道,“你......孩子,不是爹要刨根問底,可是你也知道,爹跟你分開這麽久沒你的消息,現在你突然回來了,你夫君也變成了皇帝,爹這一肚子問題,就是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沉央笑着安撫衛夫子道,“爹,你就放心吧,我就是想家了,所以回來看看,我跟馮......我跟皇上之間挺好的,您就别擔心了。”
衛夫子還是不大相信,“真的?孩子,你要是心裏有什麽委屈你就跟爹說,爹再不濟,也是你爹,哄你開心行還是能做到的,有心事你可千萬别憋着。”
沉央點點頭,笑的從容。
可他們自己過好了,街坊四鄰的去不這麽想。
當初馮夜白娶沉央的時候,汝南幾乎無人不知,現在馮也白做了皇帝,原本這一家子都該跟着飛黃騰達的,可沉央卻一個人回來了,不像是正宮娘娘回鄉省親的架勢,怎麽看怎麽像鳳凰落難。
流言蜚語不胫而走,沸沸揚揚,說的都是沉央被休棄的謠言。
眼看着沉央回來這麽多天了,皇帝那兒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這些原本職高私下裏說閑話的人漸漸冒了頭,敢鑽出來說了,到最後愈演愈烈,甚至堵人家門口說去了。
“你看,我就說吧,到底是窮門小戶的,人家原本出身就高,衛家高攀了,現在人家做了皇上,想要什麽樣兒的女人沒有,自然看不上這個傻婆娘了。”
“你别這麽說,人家不是給治好了嗎?現在啊,可一點兒都不傻了。”
“那也不精,懷裏抱着孩子都不知道進宮去讨個恩典,好歹是皇長子,明兒要是做了太子,那身價兒可漲着呢。”
流言蜚語麽,都是怎麽難聽怎麽傳。
甲七把這些話傳到馮夜白耳朵力的時候,要不是跟前有人勸着說剛登基就大開殺戒的不好,他一定下旨吧這些長舌婦的腦袋給擰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