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聯名狀書就在他手裏,就是不知道皇帝看見他之後會有什麽表情。
蔣玮的大名簽在第一個,這樣一來,即便蔣玮又想不開了,想反悔,那聯名狀書一拿出來,也由不得他了。
皇帝正襟危坐,太後垂簾聽政,底下簽了聯名狀書的大臣都戰戰兢兢,誰不是迫于蔣玮的壓力才簽下的,可說實話,他們心裏确實也是這麽想的。
不過今天有人站出來起了個頭罷了,官場上混了多久的人了,如何看不清這裏面的路數,這是有人要反皇帝。
可出面的是蔣玮,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蔣家三代忠良,這個時候站出來反皇帝的天,實在是叫人很難相信。
皇帝也覺得今天的朝堂有些不大對勁,整整頭上的帽冠,清聲問底下侍立的禁軍統領,“昨兒在城門口守了一天,抓着人沒有?”
那統領道,“啓禀皇上,卑職帶人在城門口拿着畫像一個一個比對過了,沒有發現他們,甚至連長相相似的都沒找到。”
皇帝眉毛皺起來,“沒找到?朕就不相信他馮夜白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困在京城對他可沒有半點好處,朕叫你去挨家挨戶的搜,也沒找到?”
“回皇上......沒有。”
皇帝臉上漸漸不對味兒起來,滿朝文武唯獨沒看見蔣玮,不由皺眉道,“蔣玮呢?今兒上朝還沒過來?”
他身邊的太監俯身在皇帝耳邊輕聲道,“說是軍中有急事需要處理,可能會過來的晚一些。”
這個蔣玮,真的是越來越會擺架子了,皇帝心裏對蔣玮愈發不滿。
太後在皇帝身後小聲示意皇帝可以開始上朝了。
皇帝一擡手,身邊太監會意,捏着嗓子高唱道,“上朝!”
“臣來晚了,還望皇上恕罪!”
太監的一聲上朝剛唱完,蔣玮的聲音插進來,衆人尋聲望去,看見蔣玮緩緩踱來,隻是身後還跟着一個人,因爲背光,所以看不清人臉,可等人進來了,朝堂上下皆是一片嘩然。
皇帝也瞪大了兩隻眼睛站起來,看向蔣玮身後的人。
這朝堂馮夜白來過很多次,可這次再來,渾身上下都帶着一股子主人回家的意思,氣勢不一樣,衆人看着也就天差地别了,活像皇帝才是這朝堂上多餘出來的人。
皇帝指着馮夜白的手直顫,“你......你怎麽來了?你還敢進宮來?蔣玮你給朕抓住他,馬上給朕抓住他!朕要他死,馬上就死!”
蔣玮聞言卻紋絲不動,“皇上稍安勿躁,他是臣帶進宮的,聽說馮公子有事要跟我們說,皇上不妨聽聽再做決定?”
皇帝一直心心念念想要除掉的人就在眼前,這個時候怎麽可能不着急想殺了他?
“朕不聽,你馬上給朕殺了他,蔣玮,你動不動手?”
蔣玮還是紋絲不動。
小皇帝急了,沖門外喊,“來人!把馮夜白給朕帶下去,推到午門處斬!聽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