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時候也是被逼到那個份兒上了,不給蔣玮點兒教訓不行,可沉央也一個勁兒的從中攔着,最後幸而找到了替身。
這些話跟蔣玮說了之後,蔣玮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感覺。
他以前就聽敬佩馮夜白這個對手的,現在兩人站在一條線上,成了會一起并肩作戰的人,蔣玮這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馮夜白這個人究竟有多深的城府和計謀。
他不計劃眼前,隻爲長遠做打算。
蔣玮隻知道自己跟馮夜白比起來的不足之處,如果馮夜白真能登上皇位的話,這個皇帝是他,蔣玮才真的服氣。
兩人在将軍府最高處的閣樓上站了一夜,直到遠處地平線上日光緩緩升起,兩人互換個眼神,終于還是到了這一天,所有事情都該有個了結,是非成敗在此一舉。
沉央一夜未睡,直到太陽升起,光線暖洋洋的灑在身上,暴風雨前的平靜,沉央心裏十分清楚,這次不管成不成,結果都不會像現在這樣了,總會有所改變。
她跟馮夜白之間的差距不是一兩點,他本來就是官宦之後,跟皇室有這密不可分的關系,他要娶的女人一定是能在官場利益上對他有所幫助的人,可她什麽都幫不了馮夜白。
璞玉拽拽她的袖子,問她在想什麽。
沉央喃喃道,“我在想,我自己的兒子,他現在不會走路也不會說話,隻會哭鬧,但是我還是很愛他。”
璞玉似乎很不能理解,“爲什麽他又哭又鬧你還愛他?會哭的小孩子最讨厭了。”
“因爲我是他娘親啊,他是我生下來的,天底下沒有娘親會讨厭自己的兒子吧,不管他多鬧騰我都愛他。”
“哦~”璞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想起他自己的娘來,小鼻子一酸道,“我娘就不跟我親,我娘隻會讓我讀書習武,說爹爹不喜歡隻會撒嬌的孩子,所以娘從來不會想你這樣跟我親近,對我溫柔的說話。”
沉央揉揉璞玉的腦袋沒說話,她自己都一腦門子官司沒理清呢,實在騰不出多餘的心情去安慰别人。
馮夜白今天要是能攻下京城,沉央想想,自己的歸宿,怕是也隻能在那陰森可怖的皇宮裏待一輩子了吧。
沉央自小因爲心智的原因,就很少出家門,後來嫁給了馮夜白,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現在......現在她想要是沒有戰亂了,就出去走走看看,她娘是江南水鄉女子,她一直都很想去江南看看,看看那裏的人,看看那裏的風景,還有這大好河山,每一樣她都想去看看。
皇宮不是,也不能是她最後的歸宿,她不想一輩子都像個禁脔似的跟在馮夜白身邊。
可馮夜白說的話實在是叫她心裏接受不了。
說什麽隻要他不同意,她就得一直在他身邊待着,這麽說,活像她就是個物件兒,想戴在身上就戴在身上,想扔的時候就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