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夜白知道她要說什麽,舊事重提,少不得又要吵吵起來,好不容易宇文潞那件事過去了,他現在已經不想再提了。
“好好好,我的錯,我知道錯了,這幾天實在是有些累了,你就别說了,讓我靠一會兒。”
沉央一下一下順着他的頭發,眼裏不覺就裝滿了愛憐,“永遠别跟一個女人吵架,我要是真想跟你無理取鬧,你根本就說不過我。”
馮夜白嗯了聲,“我知道你懂事兒,從不跟我無理取鬧,其實我有時候還是倒真想讓你跟我無理取鬧,咱倆沒事兒拌拌嘴也挺好的。”
“我看你就是安生日子過的太舒心了,想給自己找不痛快。”
馮夜白捏捏她鼻尖,“從你身上找的不痛快都是痛快,我心甘情願。”
“油嘴滑舌。”沉央靠在他懷裏,“宿王一定會回來報複的,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宿王現在老家都沒了,就憑着手裏的那一點兒兵,沒處藏沒出躲的,又有皇帝緊追不舍,要殺了他這個親叔叔,他已經自身難保了,掀不起什麽大浪花兒來了,威脅不大。
馮夜白在沉央額頭一吻,“這些都不是你操心的,你就好好兒的在這兒是待着就成了,這些是我該想的問題。”
沉央推開他站起來,“你還是什麽都不想告訴我?就這麽怕我會拖你後腿?”
馮夜白說不是,“我就是不想你操心,這不是你一個女人該擔心的。”
“那賽吉還是女人呢,她都能上戰場,我就問問怎麽了?”
馮夜白還真沒想到沉央會拿這個來掖他,沉默片刻,哭笑不得,“賽吉是打小就在戰場上磨砺,你這樣的上了戰場就是活靶子知道嗎?這些事沒你想象的那麽簡單。”
“合着你就是拐着玩兒的說我笨呗。”
才說她不會無理取鬧,這會兒沉央就跟他鬧上了。
馮夜白在她腦袋上揉兩下,無奈妥協,“行,你要是一定想知道的話,那我就告訴你,我已經派人去前方看過了,宿王知道宇文潞的死訊,士氣大跌,他跟皇帝的這一戰本就打的膠着,這下,怕是要輸了。”
沉央低頭想了想,又道,“那就是他撐不了多久了?那我們接下來就是要跟皇帝打了?”
馮夜白道是,“宿王充其量就是個棋子兒,皇帝才是我們真正的敵人,宇文家的人坐着天下,卻一門兒心思的想着害人,這天下,早就該易主了。”
這才是真正的馮夜白,這才應該是馮夜白該有的抱負。
從前日子得過且過,隻要沒人來冒犯,他對這天下是沒什麽非分之想的,以前不想争天下,現在是被逼的走投無路了。
要不想被人掌控生死,那就隻有把自己立在生死之上,除了自己,沒人能決定他的生死。
沉央知道馮夜白有本事,之前在汝南的時候就看得出來,什麽都不怕,做事總帶着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況且以他這樣的身世,生來就注定他一定是要有一番作爲的。
沉央本以爲他們打下蒙城之後,多少會有幾天太平日子過,可這太平日子,連一天都不到,又有消息來了。
這回不是宿王那兒的消息,是宮裏來的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