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央道,“不管能不能成,至少是個希望,萬一那個大夫恰好也知道這種毒呢?送過去至少還有一線希望。”
馮夜白想了想,沉央說的多少也在理。
他上次中的毒也是十分難解,最後不還是解開了嗎?
梁無玥的毒既然也是從宮裏出來的,未見得就比他的難解。
爲今之計好像也隻能這樣了,沉央點頭應了,“我明天一早就安排他去江水那兒。”
沉央沉吟片刻又問,“那蔚敏那兒怎麽說?不可能一直瞞着她的吧,也瞞不下去的,總要給她個交代,她方才喝醉了,嘴裏一直喊着梁無玥的名字。”
“就蔚敏那個性子,你覺得她能善罷甘休嗎?”
沉央陷入兩難中,“那怎麽辦?不能一直瞞着她吧?”
馮夜白歎口氣,“能瞞得住一時是一時吧,明日我配梁無玥去,你在家裏守着蔚敏,切記千萬不能給她透露半點口風。”
沉央點點頭,一頭紮進馮夜白懷裏,“我剛進城就聽說......宇文潞死了?”
馮夜白把她圈在懷裏,下巴蹭着她腦袋點點頭,“你不開心?”
沉央說不是,“那尚梅呢?你們看見尚梅了嗎?我才那會兒問賽吉,賽吉說沒見過尚梅。”
馮夜白沉默半晌,想瞞着她,可宇文潞都死了,尚梅的結局,她肯定也能猜到一些,現在要的不過就是個肯定的答案。
“尚梅是宇文潞的女人,宇文潞死了,她當然也不可能活着。”
沉央其實早就料到這種結果了,可親耳聽到真相之後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馮夜白抱她更緊了,力氣之大像是要把她揉進懷裏,“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她本來有機會跟你一起走的,可是她沒走,她想死,這條路也是她自己選的,怪不了别人,你也不用自責。”
沉央窩在她懷裏點點頭,“我知道,可就是心裏過不去這個坎兒。”
馮夜白抱着她安靜片刻又問,”方才宇文潞放的煙花你都看見了?”
逢着這種問題,沉央總覺得是自己理虧,沉默後點點頭,“看見了。”
“不知道做了多久,倒是挺用心的。”
沉央沒再接話,身體有片刻僵硬,“他真的死了嗎?”
馮夜白點點頭,“死了,我看着他死的,怎麽......你舍不得?”
說來說去,又回到這個問題上,宇文潞不管是死了還是活着,都是橫亘在他們中間的一條鴻溝,這條鴻溝,輕易跨越不得。
說到底,還是宇文潞對沉央的好,和他在臨死前還放不下的對沉央的那份執念,讓馮夜白覺得害怕。
這個世上有個人跟他一樣愛着衛沉央,他隻要想想,心裏那個疙瘩就越結越深,這是碰不得也提不得的。
即便是他們兩個這麽親密的關系,有些心裏話,還是存着禁忌,不能輕易說出口。
沉央搖搖頭,估摸着蔚敏快醒了,從馮夜白懷裏鑽出來,“那你明天走的時候我來送你,我先回去看看蔚敏,你就别出現了,賽吉說你跟梁無玥一起去追逃兵了。”
馮夜白在她唇上一吻,說知道了,目送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