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國君問賽吉怎麽跟馮夜白說的,其實就是問她提的都是什麽條件。
賽吉看眼馮夜白,說不多,“就找他要一半疆域,這點要求還不算過分吧?”
賽吉年輕,凡有慮事不周的地方,也都是因爲太急功近利,可老國君就不一樣了,老國君的年紀擺在這兒,畢竟是比賽吉多吃了幾十年的飯,聞言,難得闆起臉來訓斥,“胡鬧,我平時是怎麽教你的?貪心不足,容易壞事。”
賽吉有自己的道理,本想張口辯駁,可被老國君瞪了一眼,不敢再說話了,隻好讪讪閉嘴,端坐一旁。
“賽吉還年輕,身上孩子氣難免收斂不及,我已經知道了你在大邺境内的境況,男兒志在四方,既然你有這個機會就不該浪費,你知不知道,有多少觊觎的人連機會都沒有,我跟你爹是對手是敵人,亦是知己是朋友,你這麽做對我們都有好處,賽吉說的不作數,我幫你,倘若有朝一日一功成身就,不需要你大邺一半疆土,我隻要你戍邊的三十座城池。”
三十座城池比一半疆土可少了太多了,這麽個逮着肥羊好宰的機會他不要,倒是讓馮夜白有些不大能理解。
賽吉也不理解,驚急之下站起來,“父王,您說什麽呢?這......好不容易我們有這個機會能夠......”
老國君壓壓手讓賽吉坐下,“我知道我再說什麽,用不着你來指教我,你做事太心浮氣躁,以後要是讓你坐上我這個位子那還得了?你現在需要的是曆練,就算是給你一半疆土,你打的下來,可你守得住嗎?”
攻下大邺一直都是她父王的畢生宏願,可現在現成的機會送上門了,怎麽還有往外推的道理呢?
能攻不能守才是大問題,沉丹之前有攻下過南齊的先例,那是賽吉祖宗輩兒的事了,那一任的沉丹國君,不過坐了三十五天皇位就被趕了下來,治國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簡單,你要管的不是一支軍隊那麽簡單,是一個國家,對敵人能心狠手辣,可對自己的子民不能這樣。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兩國間的風俗習慣也不一樣,大邺疆土綿延千萬裏,即便是真的把他收入囊中了,要想做到讓人心服口服,對賽吉來說,恐怕窮極一生也做不到。
老國君自己的身體一天天的不行了,可他放心不下自己的後代,尤其放不下賽吉,整個族群的存亡誰都負擔在她身上,可她還小,不知道究竟能不能負擔下來。”
賽吉還不了解國君的一番苦心,隻覺得要真是這樣的話,那馮夜白還不高興死了,這也太便宜他了吧?
馮夜白能看出國君的良苦用心,條件不難答應,即便日後他登上皇位,也不難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