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夜白心裏揪作一團,一個勁兒搖頭說不是,“小傷,你别自己吓自己,相信我,一定會沒事的,是不是很疼?要是實在疼的受不了了就咬我,可勁兒咬,怎麽都行,就是别睡覺。”
賽吉吹完哨,旋身看見這麽一幕,心裏頭挺酸的,但她畢竟跟尋常女人不一樣,兒女情長是小事,她的志向不止于此,不會爲了這些小情小愛絆住腳。
“你現在這樣,身後要是沒人幫你,别說拖家帶口的活下去了,就是出城都難,你現在隻有一條路能走,那就是跟我結盟,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我想要什麽你也知道,與其坐着等死,還不如拼一把,皇帝的位置誰都想做,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馮夜白現在沒心思跟她說這些,抱着沉央,腦袋裏亂糟糟的,什麽都鑽不進他心裏去。
沉央勉力擡起胳膊在他臉上摸一把,“是不是......因爲我......我不.....不想拖你後腿......我不想是......你的牽絆。”
他說不是,聲音有些哽咽,“你從來都不是我的牽絆,也沒有給我拖後腿,要是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的下去,我不能沒有你,你......你别撒手不管我成不成?”
賽吉瞧見面前這一場生離死别似的互訴衷腸,忽然就覺得自己十惡不赦起來,“我勸你還是先想想怎麽出城的好,出城之後要去哪兒最好也想想清楚,否則宿王要是派兵追上來了,你身邊一個可用的人都沒有,必死無疑。”
眼前就有可用的人,沉丹人個個兒都是打仗的一把好手,實力不容小觑,否則也不會大邺建朝幾百年,周邊小國收拾了不少,卻隻有一個沉丹依附着生存了這麽久還久攻不下。
凡事都憑他一人之力肯定是沒法兒做到的,皇帝跟宿王都是不好對付的硬茬兒,倘若真能借沉丹之手殺出一條生路來,至少是不用躲躲藏藏了。
這時候不需要多考慮,眼下就隻有這一條路能走,不答應,他能帶着沉央他們走多遠都不知道。
“好,我答應你。”馮夜白替沉央順了順頭發,方才爲她包紮的布條早就被血浸透,牆角的宇文潞也奄奄一息,要是一直沒人發現他,天不亮他就得斷氣兒。
沉央看着他,沒由來的兩行淚順着眼角沒進頭發裏,“你是不是......不想這樣做?又......又是爲了我嗎?”
“是,是爲了你,可是也是爲了我自己,我不能沒有你,要是沒有你,我也活不下去,你不懂我現在的感受,我甯願受傷的人是我,我甯願死的人是我。”
沉央嘴角輕輕一扯,“那咱倆......想到......一起去了。”
都想爲了對方去死,都見不得受傷的是自己心裏在乎的人,雖然心裏各自都存着一股氣,經過今天這件事,彼此間都生疏了些,可到底是患難夫妻,緊要關頭,滿腦子想的還是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