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央見她欲言又止,像是有什麽話要跟她說,估計不好開口,所以又咽了回去。
各自緘默片刻,沉央問她,“宇文潞的傷現在怎麽樣了?我聽說宿王下手不輕,不知道他現在還好不好。”
不是她心裏惦記,他那天的模樣到現在還印在她腦海裏,雖說人變了個模樣,可畢竟之前的恩情還在,真要讓他死,其實也夠不上。
尚梅說已經好多了,“王妃天天來給他送雞湯喝,大夫來看過說媒傷到骨頭,不礙事,再将養個兩天就好了。”
沉央說那就好,又問,“現在是你天天在他跟前伺候嗎?你現在身份怎麽說也是個主子了,别太累着,有什麽做不了的活就交給底下人去做,你做了這麽多年的奴才了,也是時候歇歇了。”
尚梅苦笑兩聲,“我哪裏是什麽主子?不過是換個地方繼續做奴才罷了,他身邊的人,哪有一個把我當主子看待的,我現在生活上能過得去就行了,别的也不敢奢求太多。”
沉央擰着眉問她,“王妃就算是讓你做妾,可你怎麽說也是個世子側妃,怎麽會連丫鬟給都給你擺臉色?你是主子,就該拿出做主子的樣子,不能叫那些丫頭看不起,他們現在敢給你使臉色,以後就敢變本加厲,不能縱着她們。”
沉央一向是個睚眦必報的人,之前在汝南的時候,馮夜白身邊的丫鬟也嫌棄她是個傻子,處處欺負她,還敢當着馮夜白的面告黑狀。
這些人就是不能慣着,否則隻會變本加厲。
這是馮夜白教給她的道理,現在放在尚梅身上也一樣适用。
尚梅哪兒敢給丫鬟臉子看啊?那些都是打小就在宇文潞身邊伺候的,情分比跟她之間的深,宇文潞現在是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孰輕孰重,她還分不清嗎?
她現在的處境,沉央縱使是想幫她也是有心無力。
她是一個外人,對别人的生活指指點點,人家會說她管的寬。
丫頭嫁出去了就不是她的丫頭了。
沉央心裏很不是滋味兒,可也沒辦法。
尚梅也不敢在她這兒多待,王妃嫌她出身低微,她還得過去學規矩,大家閨秀的規矩難學,不能懈怠。
走之前尚梅提醒沉央,“宇文潞對您的心思還沒斷呢,一次不成,後面還會變本加厲,公子經常不在,您自己可得當心着點兒。”
沉央說知道了,讓她趕緊回去吧。
蔚敏等尚梅走了才進來,進來之後不禁感慨,“梁無玥以後要是敢這麽對我,我非一把剪刀把他咔嚓一下給閹了不成。”
沉央笑着同她道,“那也得他有哪個膽,他現在對你可是夠好的了,怎麽可能做出那種事?"
蔚敏道,“那可不一定,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言罷,一雙眼睛在她身上來回的掃,“你上回去見宇文潞回來之後,我看見你身上有傷,是宇文潞弄的還是馮夜白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