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夜白瞟她他一眼,“江太醫要是能救出來,那蔚敏就沒事了,你們兩口子也用不着躲躲藏藏的了。”
“我隻恨人不是我殺的。”
“怪道你爹總說你沒腦子。”他往小茶竈裏添幾塊兒炭,舀一勺茶葉放進去,滾水咕嘟咕嘟煮開,茶香綿延,“殺人之前要動腦子,還得考慮後果,你當是殺阿貓阿狗的那樣簡單?”
梁無玥捧着茶細細的品,半晌歎口氣,茶也沒心思喝了,愁雲滿面的看着馮夜白,“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真的跟宿王聯手?”
“你還與更好的辦法?”
辦法沒有,不過他總覺得這麽做算自投羅網,“你說那聖旨上萬一寫的真的是你的名字怎麽辦?到時候宿王再給你來個卸磨殺驢,把你給殺了那不就得不償失了?反正我覺得你這個法子不妥。”
馮夜白抿唇看着他,“你真的相信高祖皇帝會把宇文家守了幾百年的天下交給一個外姓人?還是因爲一個女人下的決定,如果你是皇帝你會這麽幹?”
那倒不會,宇文潞搖搖頭,“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萬一呢?那你有沒有想過到時候該怎麽辦?”
馮夜白回答的倒也誠懇,“沒想過。”
梁無玥驟然瞪大了眼睛看他,“沒有?你連後路都沒想清楚,萬一最後被人反将一軍,我看你上哪兒去哭。”
馮夜白照舊是一臉的不在乎,話意裏多了那麽點兒聽天由命的意思,“走一步看一步吧,計劃趕不上變化,沒準兒計劃好了,又趕上後頭變卦,那還不如一早就沒有打算,做起事來,反而沒那麽束手束腳。”
梁無玥實在沒法兒理解他,不過兄弟嘛,穿一條褲子,生死與共,甭管他心裏是什麽想法兒,他是始終跟他站在一頭的,于是上去親親熱熱勾住馮夜白的肩,撞撞他胸口,“你放心,兄弟永遠跟着你,生也好死也罷,絕不叫你單着。”
馮夜白假作嫌棄的推開他,“這話我聽着怎麽那麽不對勁兒呢?我可是有家室的人,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我不喜歡男人,你要是對我有别的想法兒,趁早斷了念想。”
梁無玥被他說的心裏直犯惡心,裝模作樣的幹嘔兩下,嫌棄的離遠了,“你可得了吧,我還擔心你看上我呢,我也是有家有室的人,你也忒看得起你自己了吧,咱們這麽多年的兄弟我要是對你有想法兒還能輪得着蔚敏嗎?“
這句話說的太不應景,話音剛落,門上落下到陰影,兩個人齊刷刷擡頭看,一坐一右站了兩個人,左邊是沉央,右邊是蔚敏,蔚敏臉色鐵青,盯着梁無玥看了半天,最後咬着牙森森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