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央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江小姐?你認識我夫君?”
“你......你夫君是怎麽受傷的?怎麽傷的這麽重?”她沒答,讓丫鬟趕緊回莊子上叫人,把沉央采回來的草藥用石頭搗碎,敷在他身上明顯可見的傷口上,他身上刀傷不少,但都不是最緻命的,後背箭傷上中的毒才是,江小姐皺眉問沉央,“你們到底遇上的事什麽樣的山匪?怎麽還會用毒?”
沉央支支吾吾,總不能跟她說是朝廷的追兵吧,誰願意惹上朝廷這個大-麻煩,萬一人家聽他們是朝廷要追殺的人再不救了,順手又把他們的行蹤通給皇帝的人,這不等于自己把自己給賣了嗎?
江小姐也沒耐心等她想借口,“有刀嗎?”
“要刀幹什麽?”她心裏警覺起來,剛才一進來,這個江小姐看馮夜白的眼神就不大對,莫非是認出了他們是皇帝要抓的人?
“他後背傷口的爛肉得趕緊割掉,不然要是串發炎症起了燒,不等我們把他送回莊子上,他就得翹辮子了。”
沉央這才恍悟道,“有.....有,我去拿。”她身上沒有刀,可剛剛死的那些人身上有刀,怎奈她拖着傷腿不方便,走路慢,一瘸一拐的,光是出門就磨蹭了半天。
江小姐看不下去了,站起來問她,“還是我去拿吧,刀在哪兒?”
那些人個個兒都穿着禁軍的甲衣,她要是出去了,知道追殺他們的不是山匪是皇帝的禁軍,不就全露餡兒了嗎?
沉央說不用,“我去拿吧,就在前面,你等我一會兒。”
這會兒顧不得腳傷了,她忍着疼,飛快的跑出去,出了院子,找到那堆屍體,就近摸出一個人身上的匕首,回去的時候也是用跑的,腳像快斷了,疼出她一腦門子汗,等把匕首交給江小姐,她已經站不住了,從腳腕到頭發絲兒都是木的,方才江小姐用手帕給她包紮的地方,那帕子已經叫血浸的看不出本來的顔色了,沉央不敢碰,輕輕揉着小腿肚,看江小姐操刀把馮夜白傷口上的腐肉割掉。
她好歹還跟着瀛洲學過一段時間的藥理,危急關頭居然想不到這些,沉央深覺自愧不如,問江小姐,“您是大夫嗎?怎麽知道這些的?”
江小姐回頭,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眼神裏滿是探究,末了,用雪白的袖子擦擦匕首,擦幹淨了放在手心來回翻看,答的漫不經心,“我未婚夫也經常受傷,他受傷不讓大夫碰,都是我幫他處理傷口的,久而久之自然就會了。”
把匕首還給她,又問,”這匕首是你的?”
沉央不疑有他,點點頭說是。
“那你和你夫君是什麽時候成親的?”
“有一年了。”
“一年。”江小姐喃喃,“才一年他就肯爲你拼命......我就說他是個好男人。”後半句是她嘀咕給自己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