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很不好哄騙,馮夜白知道瞞不住她,她連藥材都認得,就算是騙又能騙她多久?隻好老老實實的回答,“是中毒,他們的箭傷有毒。”
沉央手上一鈍,“那會兒我問你怎麽了,你不讓我轉頭看的時候是不是就已經中箭了?”
他說是,“我沒想到他們會在箭上下毒,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沒想到皇帝也會活學活用。”
“你爲什麽要瞞着我?”
馮夜白聲音漸次低下去,“我以爲是普通的傷口,根本沒當回事平,告訴你,不是也怕你擔心嗎?”
沉央聲音尖銳,說不上是氣他還是氣自己,“那你也應該告訴我,我現在看見就不擔心了嗎?你說過朋友是不會瞞着我的,騙子!”
“好了,這次是我的錯,不會有下次了。”
下次?沉央現在擔心的是他這樣會不會有下次。
他眼皮似有千斤重,漸漸睜不開了,聲音也從有氣無力徹底變成了呓語般的喃喃。
沉央說完聽不見他的聲音,在他後背上輕輕點了下,“你說話啊,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你下課次有事不許再瞞着我讓我擔心了。”
“你聽見沒有?”
“夫君?”
“夫君,你别吓我,你說句話啊!”
她小心翼翼用手去試探他的鼻息,還喘着氣兒呢,雖然氣息微弱,可人還活着就行,活着比什麽都重要,她在他胳膊上狠狠掐了下,“夫君,你可千萬不能睡啊,我......我就是個廢物,沒有你我什麽都不會做,你睜開眼,你跟我說說話也好,千萬别說,我......我這就去給你找草藥,你睜開眼啊,你别這樣,你這樣我害怕。”
馮夜白剛閉上眼就被她給掐醒了,眼睛睜開一條縫,氣若遊絲,“我不會死的......你說好了要給我生閨女的,我還沒有兒女雙全,怎麽舍得死?”
沉央小心翼翼抱着他,努力想把自己一身的力氣都過給他,“受傷的人是我就好了,你要是好好兒的咱們就還有希望,我什麽都做不好,你受傷了,我連你都照顧不好,你這一身的傷要是都能給我就好了,我甯願替你受苦,也不想看你爲了我這樣。”
馮夜白勉力擡起手在她鼻尖上刮一下,“傻不傻?我還不願意呢,你要是受傷了,我得心疼死,我挺大一個爺們兒,要是還淪落到被女人保護的地步,傳出去不叫人笑話我沒種?爲了你我心甘情願,誰都不能說什麽,你也不能。”
說到最後,沉央已經聽不見他的聲音了,她從他懷裏起來,擦幹臉上的淚,頗有幾分大義凜然道,“你在這兒等着我,我出去給你找草藥,屋後就是山,山上的草藥應該很多,你好好兒躺着别動,這次換我來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