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還不定能不能出去呢,馮夜白站起來朝皇帝拱手,臉上一派祥和的笑,“臣吃多了酒,不好在禦前失儀,還望皇上容臣出去醒醒酒,一會兒再回來想皇上賠罪。”
皇帝挺大方的沖他擺擺手,“去吧。”又招呼了兩個小太監過去扶他,“你們王爺喝多了,上去扶着點兒,要是有個磕了碰了,小心朕治你們的罪。”
估摸着是怕他趁機逃跑,所以派了兩個眼睛跟着他。
馮夜白也不客氣,把身上力氣一卸,舒舒服服任人攙着出了焦安殿。
焦安殿門朝東,恭坊在西,冷宮在北,他要去冷宮就得往北走,借着酒勁兒,揪揪兩個太監的小辮子,故意含混不清指着北面讓他們過去。
那兩個太監硬把他又拉回來,“王爺,您走錯了,恭房在這邊兒呢?到那兒就跑遠了。”
馮夜白很少喝醉,不過這裝醉漢倒是信手拈來的好功夫,指着前邊兒,非說那兒才是,讓他們别糊弄他。
其實是因爲這邊兒侍衛多,他要想脫身,得找個侍衛看不見的地方把這兩個給解決了,否則帶着兩個拖油瓶太禍害人。
那兩個太監是死心眼兒,非把他拉回來,使了吃奶的勁兒把他往回拖,馮夜白怔了怔,也擔心一味堅持目的太過明顯,周邊站着幾隊侍衛,動靜稍微大些,一會兒就有人舉着刀過來問狀況,倒不如退而求其次,不過難走一些,也不是沒法子脫身。
“那就......這兒!”
“诶,對了,王爺您小心腳下。”兩個太監架着他往回走,回到剛才出來的地方,再要往前走,前面卻攔了個人,擡眼一看,穿的是禦前禁軍的衣裳,拔刀攔住幾人去路,壓着嗓子問,“站住!幹什麽的?”
禁軍都是一幫不講情面的,又是皇帝直管,手握着生殺大權,說你别有用心你就是别有用心,說你是刺客你就是刺客,到時候隻要往皇帝那兒一報,按着皇帝甯肯錯殺一千也不肯放過一個的性子,肯定是必死無疑。
“大人,這位是固倫王爺,喝醉了,出來醒酒的。”
“王爺?”他繞着圈挨個打量了眼,刀入了鞘,“王爺怎麽喝成這樣?”
“今兒不是冬至了嘛,王爺一時高興就貪杯了些,大人,您還忙,奴才們就不打擾您了,皇上還在焦安殿等着呢。”
他伸腿佯裝不經意在就近的一個小太監腿上絆了一下,小太監說話就向前栽去,馮夜白半邊身子随之就跟着往前摔,好在他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趁機附在他耳邊小聲道,“你兒子我幫你救,你還是想想自己怎麽脫身吧,還有衛沉央,你們不是夫妻嗎?要活就一起活。”
馮夜白睜開眼,看見那半張熟悉的臉,在他眼前一晃,就算是貼了胡子他也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