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重新審度起她來,這幾句話答的漂亮,繞了一大圈也沒說到點子上,太後蹙眉沖她擡擡戴滿了護甲的手,“坐吧,沒讓你站起來......都說夫妻是這世上最親密的人,你們夜夜同床共枕,他就一點兒沒跟你抱怨過打仗辛苦?”才說完又自我否定,不過爺們大抵都是不願意跟女人說這些的,你不知道也正常。”
沉央點點頭,“太後說的是。”
薛夫人待她坐下之後拉拉她的袖子小聲提醒她,“回話的時候要懂得察言觀色,别說讓太後不高興的話,自己把握着分寸,宮裏可不比外頭,說錯一句話都是要掉腦袋的。”
沉央今天來就是抱着随時丢掉性命的危險來的,她要是怕這些,早就聽馮夜白的話去泰州等他了,女本柔弱,爲母則剛,爲了小金魚,她心裏什麽都不怕。
太後沒從沉央嘴裏挖出來什麽有用的,漸漸的不耐煩起來,再身邊的大宮女耳邊嘀咕幾句,讓她去給皇帝回話,沉央看着那開個宮女面色古怪的離開,索然無味的拈着面前的點心填進嘴裏,男人女人是分赴宴的,也不知道馮夜白那邊兒怎麽樣了,太後這邊兒使的是軟刀子,皇帝那邊兒要是有事就是真刀真槍的打,這不一樣,馮夜白要是有什麽事,她和小金魚對皇帝來說也就沒用了,一家三口都得死在這兒。
馮夜白自己也早就預料到了自己會有今天,這是遲早的事兒,之前先帝就想用這一招來對付他,現在他兒子也慣用這一招,父子倆一樣的德行。
隻是薛寅是個杵窩子,到現在還不肯讓人把給先帝看病的太醫叫過來,他現在人又出不去還不能找人跟外邊兒遞話,眼看着就窮途末路了。
眼下這種情形在皇帝看來就已經勝券在握了,對他來說,馮夜白也就這最後一撲騰了,過了今天,就沒有他這個人了。
馮夜白始終盯着薛寅看,酒一杯接一杯的下肚,眼睛卻始終沒挪過窩,最後借着敬酒的機會,勾住薛寅的脖子小聲威脅,“要不我現在就跟皇帝說你救了江太醫打算散布謠言說他弑父篡位?薛大人,都到這個份兒上了,你怎麽還看不清楚局勢呢?你要是把人叫過來了,人證都在呢,皇帝就算是一國之君,這麽大的事,也得給文武百官一個交代,肯定要押人待審的,到時候還不夠你在後面點火的嗎?可你要是錯過了今天這個機會,我可管不住自己這張嘴,你知道,人爲了保命,可是什麽都能做出來的。”.
薛寅顫顫巍巍端着酒杯,“王爺,您......您可不能這麽不厚道啊,下官......下官之前好像并未得罪過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