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這個動手腳的人,除了皇帝不作他想。
皇帝派人在兩地必經的驿館棧道上設了關卡,但凡看見兩人來往的書信一應攔了下來,光是皇帝剃頭挑子一頭熱可不成,打蛇打七寸,馮夜白不是獨愛衛沉央嗎?去了之後肯定多加惦記,他越是惦記他就越是不讓他們夫妻之間來往,所以這大半個月以來的數十封書信都被他給攔了下來,不得不說這兩人還真是情深意笃,基本上一天一封信,也不嫌膩歪的慌。
皇帝原本想從這兩人之間的來往書信中找到一點兒馮夜白跟宿往勾結或是别的什麽蛛絲馬迹的證據,可這幾封信他來來回回翻看了好幾遍,除了表相思述日常之外,毫無新意,最近的一封,是馮夜白兒子丢的時候衛沉央寫給馮夜白的,好在是被他給攔了下來,這要是讓馮夜白看見了,怕是死都要往回趕,他要回來了,陲城那兒怎麽辦?内憂外患,平定内憂信不過他,外患他還是能派上些用場的。
馮夜白遠在陲城,消息閉塞,這麽長時間了,來信回信一封都沒收到,他也察覺出了裏面的不對勁,隻不過前方戰事吃緊,他騰不出多餘的經曆去想裏頭的因果緣由,更不能有絲毫松懈,以沉丹爲首的幾個周邊小國聯合起來,兵力上倒也能與大邺抗衡,北方蠻族,老祖宗從馬背上開辟的天下,擅摔跤,騎射,骁勇善戰,若一味蠻幹,照這麽打下去,孰勝孰負或許難料,可他們雖然好鬥,但在謀略用兵上,卻遠不及大邺軍隊,擅用兵法才是制勝之道,馮夜白來之前,陲城守軍将領雖然用計打了幾次勝仗,可都是小勝,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認真論下來,根本算不得赢。
況且,塞北漢子,斷奶開始就拿生牦肉,奶酒喂養着,會走就開始學摔跤,比大邺好山好水養大的男人要健壯不少,光膀子拿起架勢來,單打獨鬥是肯定要吃虧的,他這麽盡心平患,倒不是因爲皇帝下的鐵令,大邺是塊兒有肉的大骨頭,自從開國起三百餘年,曆代帝王也都算盡心,那些觊觎大邺江山的人可望不可即,久攻不破,俯首稱臣每年進攻又心有不甘,等了這麽多年才等來一個叔叔跟侄子搶天下内讧的機會,自然不肯輕易放過,一個個的都鉚足了勁兒要把大邺固若金湯的城防打出個口子來,這天下共主給宇文家坐了這麽多年,現在也是時候換換主人了。
馮夜白來的還算及時,幫着打了機場大勝仗之後,名頭算是徹底在陲邊打響了,沉丹王的小女兒賽吉公主點名要跟他打擂台,特命大軍退後兩裏,一人一馬一戟到城門下叫嚣,讓馮夜白出城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