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海不想死,既然不想死,那就得拼命活下去,這個活還不是你想活就能活,得看皇帝給不給面兒,皇帝若是一心想讓你死,再求情也沒用。
太子現在是單打獨鬥,跟他對陣打擂台的是他叔叔,叔叔要搶侄子的江山,一點兒不稀奇,所以,小皇帝現在是孤立無援,這時候正好鑽空子,他缺個給他出謀劃策的人,這時候自己填補上去,不正好麽,小皇帝難以服衆,他也不看好他,權當是交易就好。
不過既然是交易,那總要有一兩樣拿得出手的籌碼才是,什麽籌碼嗎?自然還是與宿王有關。
小皇帝初登寶座,得立個典範給天下人瞧瞧,因此這幾日都在養心殿處理政務,新官上任三把火,這頭一把火就燒到了他頭上。
胖海在殿外求見,小皇帝聽見了,沒言語,不叫滾也不叫進來,皇帝要是沒吩咐,那來的時候是什麽樣,往那兒一站入了定,還得是什麽樣兒。
樹倒猢狲散,牆倒衆人推,他如今在新皇帝這兒失了勢,之前認下的那些幹兒子,沒一個說這時候表孝心的,離他能多遠就多遠,生怕連累自己個兒,更有甚者,還站旁邊兒說起了風涼話,平時裏自個兒裝孫子的時候恨不能把他當祖宗似的供奉起來,這會兒開始在他身上找優越感了,涼水可勁兒潑,想把自己之前丢的面子趁着這會兒全掙回來。
胖海經曆了這麽多,這些個話他還真就放不進耳朵裏去了,比這更難聽的他都受過來了,這三言兩語的能算什麽啊,他照舊跪他的山門,絲毫不爲所動,脊梁骨挺的直直的,幹的不是什麽好事,可這麽一來卻愣是給他跪出了氣節。
李德景笑他不自量力,現在知道服軟了,早幹什麽去了?拂塵一甩,等着看戲。
小皇帝批完折子起來,朝外看了眼,問邊兒上的小太監,“人還在外頭跪着呢?”
小太監跟小皇帝一邊兒大,聽見問,谄媚道,“皇上您不開口讓他起來,他就是長了十個膽子也不敢違抗聖意啊,都跪了兩個時辰了,紋絲兒不動,可見身上還是有些功夫的。”
小皇帝很是受用這番話,滿意的點點頭,“如此甚好,不給他點兒顔色瞧瞧,他還真當朕是軟柿子了,給他留活路的時候他不要,現在知道自己要死了,想起來求朕了,朕是那麽好說話的?甭搭理他,朕倒要看看他能跪多久,二順兒,叫人排膳吧,朕還要給天下萬民做表率,今兒晚上就睡在這兒了。”
小太監二順兒從旁勸道,“皇上,您的孝心跟決心天下人都看見了,隻是您現在可是咱們的主心骨,要注意保護聖躬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