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這回來是打聽消息來的,這場仗打的太順利,總叫人心裏透着不安,聽說皇帝被蔚敏重傷至今未醒,太子當政,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把朝廷的情況打探清楚了,他們後面才好大刀闊斧的進京。
這不來不打緊,來了之後才發現,馮夜白這是要抽身而退了,家裏倒騰的都差不多了,連奴才都遣散了,這是想坐山觀虎鬥,置身事外了。可他從到到尾都在事中,現如今引線快要燒到頭了,他害怕炸着自己想走了,早幹什麽去了,這個時候想當縮頭烏龜,那一開始就不該摻和進來。
“别說咱們不是一路人,他馮夜白想這個時候拍拍屁股走人沒那麽容易,先帝那道聖旨裏頭署的沒準兒就是他的名,這件事他脫不了幹系,是非黑白咱得有個定論,這天下到底是誰的,不到最後誰都不知道,咱們現在是一根兒繩上的,以後沒準兒就不是了,說不定還得反目成仇,他這時候就走了,多沒意思啊。”
就知道與虎謀皮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現在叫人家賴上了,非要托你下水,閻王好鬥,小鬼難纏,這下好了,給自己惹一身騷。
沉央怔了怔,旋即反駁道,“我們跟你們沒什麽好争的,我夫君手裏要權沒權,要兵沒兵,跟你們争不起,這天下随便你們誰愛坐誰坐,我們隻想回去過我們的安生日子,你們不是已經攻破雁鴻關了嗎?這麽看來也在沒什麽需要我夫君幫忙的了,這是你們自己的事,别處處鬥扯上他。
她現在是護夫心切,雖然并不指望宇文潞會因爲她這一句兩句的放棄之前的打算,可就是忍不住想跟他争辯。
宇文潞笑她婦人之見,頭發長見識短,“男人麽,甭管是什麽樣的男人,心中總是向往至高無上權利的,馮夜白也是男人,是男人就不能例外,皇帝誰不想當啊,一國之君,天下之主,有了權利,要什麽都有了,天天總對着一張臉,時候長了總會膩的,可當了皇帝就不一樣了,後宮佳麗三千,三宮六院七十二嫔妃,年年選秀,就是一天見一個,恐怕也見不完,想要新鮮,保管你每天都是新鮮的,我就不信他馮夜白沒動過這樣的心思,其實他要是想争的話,這天下怎麽說他也能分上一杯羹的。”
沉央聽得出他是在挑撥離間,不過既然馮夜白說了,宇文家的天下他看不上,更瞧不上這江山,他若是有心争天下,就不會這個時候要跟她走,不過他既然這麽說了,那她就相信他,這個人她嫁都嫁了,嫁雞随雞嫁狗随狗,自己的爺們兒,不信他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