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七一早就得了馮夜白的令開始尋摸屍體,正好街邊有快死的乞丐,瞧着身形跟梁無玥差不多,就是太瘦了些,不過拿火一燒,就剩下一把骨頭了,誰還能看得出是胖是瘦?
甲七和馮夜白一起去的,韓石做事果然穩妥,裏頭侍衛清的幹幹淨淨,拿人錢财與人消災,銀子能解決的事都不算事,這一路順暢,很快就找到了梁無玥。
梁無玥在郡主府一關就是幾個月,惦記外頭卻出不去,有時外頭那些人管不住嘴,透些消息鑽進他耳朵裏,說蔚敏住進了毓慶宮,又說蔚敏跟皇帝如何如何,他又氣又急,可就是出不去,滿腔怨憤發洩不出去,唯有喝酒麻痹自己,好幾次都快活不下去了,索性沉央給他送過一回信,上頭說了蔚敏的心意,這才支撐着他活到今日,前幾天馮夜白又給他遞來了信兒,說會來救他,他一早就準備好了,心裏還在盤算,出去後一定要殺了皇帝。
馮夜白找着梁無玥的時候他正急的在房裏來回踱步,他性子急躁,沉不住氣,知道了消息就坐不住。甲七把肩上的人卸下來往地上一撂,正好橫在梁無玥面前,梁無玥看了眼地上裹在麻袋裏的人問馮夜白,“這是幹什麽?”
“替死鬼,把你的衣裳找一套給他換上,沒多少時間給你耽擱,手腳麻利點兒!”
梁無玥半信半疑的踢一腳,“死了?”
甲七道,“街邊橫死的乞丐,體型跟你差不多。”
若是拿活人替他,那他罪過可就大了,不過想來馮夜白也不會做那種事,爲了給他做替死鬼再白殺一個人空惹麻煩,得不償失,反而會叫皇帝捏住把柄。
他随便拿了件衣裳給屍體套上,留個一邊半角的能讓他們認出來這是他穿的衣裳就行。
收拾妥了,梁無玥随手抱起桌上的酒壇子往上屍體上一澆,蠟燭扔上去,哄的一聲燒起來。
“咱們怎麽出去?”
梁無玥拳腳上沒功夫,翻個牆頭都費勁,這話問的忒沒分量,馮夜白懶得答他,出了門,甲七提住梁無玥的領口就把人夾帶了起來,掂了掂,分量不輕也不重,帶他上牆頭不是什麽難事,三個人前後腳上了屋頂,韓石機敏,耳朵靈,瓦片動一動就知道人在哪兒方位,扭臉往屋頂上瞧,正好看見那三個要逃的。
梁無玥小聲驚呼,“被發現了,完了完了,要壞菜!”
誰知韓石看了一眼又很快挪開視線,當他們不存在似的,還打發了一隊往他們這兒來的侍衛去了别處,擺明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放他們走。
馮夜白也不客氣,三人從前面的屋檐上躍下,正好到了郡主府後街的巷口,拐個彎兒,很快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