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梅沒注意她心事沉沉,湊過去小心問她,“主子,您要回汝南了嗎?那到時候奴婢們能跟您一起回去嗎?”
沉央挑起眼梢看她,“這時候不嫌我這個主子笨了?你不是總說我是你服侍過的主子裏面最笨的一個嗎?”
“那都是奴婢忤逆犯上瞎說的,奴婢自己掌嘴。”自己輕輕抽自己倆嘴巴,可憐兮兮的小模樣,沖她委屈道,“奴婢打小就和尚香進了宮,還沒去過汝南呢,聽說汝南那地方漂亮,主子,您可千萬别扔下奴婢們不管啊!”
回去了她就能見着她爹了,她爹要是知道她懷孕,一定很開心。可又放不下馮夜白,他縱使再厲害,可終歸隻是一個人,手上無兵無馬的,打起來他該如何自處?
尚梅晃着她手臂撒嬌,她隻好點頭給個準信兒,也好安了她這顆心。
她是宮裏頭長大的,除了伺候人什麽也不會,與其被撇下,重新換個不知脾性的主子,還不如就跟着眼前的,眼前這位難得的好脾氣,跟着她不吃虧,是福氣。
馮夜白晚上回來的時候,身上濕漉漉的,沉央本來已經睡下了,聽見外面的動靜睜開眼,自從他回來,榻前的案幾上就常亮着一盞燈,她舉着燈盞去外間查看,正見他擰着水濕的衣裳往下脫,人就像是剛從水裏撈上來的。
她趕緊取下淨手架上的手巾給他擦已經光了的上半身,“你掉水裏了?怎麽濕成這樣?”
“出了點兒意外。”他接過手巾,在她面前褪下衣裳,從裏到外,幹幹淨淨。
沉央紅着臉背過身,她反應的快,春光來不及入目,就叫她阻隔在背後,“什麽意外?就光掉水裏了?别的沒什麽地方傷着吧?”
馮夜白低低笑兩聲,赤腳從她面前走過,“沒有,能傷我的人不多,至今還沒遇到過。”
她看見一個白花花的屁股,光明正大的從她面前走過,給他的手巾不用來遮住洩露春光,卻搭在肩頭做擺設,沉央驚叫一聲捂住眼,“你……你趕快去穿衣服。”
“我都給你看過多少回了,便宜都叫你占光了,怎麽這會兒知道害羞了?”他去衣櫃取了件松泛的長袍裹上,一頭長發如瀑直流般散開,亂也亂的好看。
沉央透過指縫,看他穿戴整齊,這才放下手,走過去問他,“到底怎麽回事,你不是去郡主府探路了嗎?怎麽掉水裏了?”
他從身後抱住她,手放在她肚皮上,跟他兒子碰拳,“就下去紮了個猛子,什麽事兒都沒有。”
“騙人。”她臉上殷紅未褪,像浮了兩朵火燒雲,小手罩在他的大掌上,對他說辭不置可否,“你是被禁軍發現了吧?爲了躲避禁軍才跳進水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