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潞也搬了把椅子在門口坐着,跟沉央面對面的對峙,他是男人,又是個練家子,平日裏紮馬步一紮三五個時辰不帶眨眼的,坐屁蹲兒這種事,舒舒服服的,自然不在話下。可沉央不成,她懷着身子,坐下沒多久就腰酸的撐不住,尚梅勸她,何苦跟他置氣,反正有禁軍在這兒守着,橫豎是不會讓他進去的,說話要扶她回去休息。
宇文潞也在底下吆喝,“實在受不了就回去躺着吧,沒得傳出去又說爺欺負女人,還是個孕婦,壞了爺的名聲。”
沉央倔的很,自己托着腰站起來,在門口踱來踱去。尚梅尚香吓壞了,她懷孕的頭三個月都很不穩定,萬一孩子出了什麽事,王爺回來還不活刮了她們?
“主子,您都一晚上沒睡了,這身子受得了嗎?好歹聽奴婢一句勸回去躺會兒吧,不然王爺回來了,瞧見您這樣又該心疼了。”
沉央旋身對甲七道,“你派個人出去瞧瞧,看看王爺回來沒有。”
甲七應個是,下去辦了。
宇文潞看着她怔了怔,這女人還真是夠犟的,沒見過這樣當娘的,自己肚裏的孩子也不顧及,也不知上哪兒借來的這麽一股勁兒,能跟他對坐僵持一晚上都面不改色,他之前碰上的那些女人哪一個不是嬌滴滴水一樣的人,一摸就軟,一捏就化,偏她像鐵打銅鑄的,一點兒不像個女人。
到現在,差辦的好不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得争這口氣,他堂堂七尺男兒,怎麽能在一個女人面前敗下陣來,這叫他以後拿什麽臉去面對底下的将士?
底下奴才端了一碗粥遞過來,“世子爺,您吃點兒東西吧,幹坐了一晚上,潤潤口也好啊。”
他瞥了眼沉央,她昂着頭,眼尾掃過他,鼻子裏冷冷哼了聲。
什麽意思這是?看不起他?一把揚翻了碗,他喊了句,“爺不餓”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尚梅朝底下看了眼,端着碗雞湯送到沉央面前,勸道,“主子,咱不跟他一般見識,他不吃,咱們吃。”
沉央捧過湯碗,沒猶豫,咕嘟咕嘟一氣兒喝了個幹淨,喝完拿帕子一抹嘴,神采飛揚,看着宇文潞道,“我替我兒子喝的。”
宇文潞氣的七竅生煙,舔舔唇,再渴再餓也比不上面子重要,強忍着,看她坐在那兒又吃又喝,吃飽喝足了揉揉肚子朝他示威,“大鍋飯煮出來的粥就是好喝,這個米又糯又香。”咂咂嘴,一臉的意猶未盡。
這頭兩人還僵持着,那頭甲七探得了消息回來,低聲道,“王爺已經在路上了,估摸着再有一兩個時辰就到了。”
沉央聽後,來了底氣,掐着腰,愈顯得虎虎生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