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兒卻半點兒也不在乎自己被人抓了手,忙說無妨,兩隻手搓來搓去,局促道,“方才打了先生……實在是對不住了。”
再拐回去說兩人都覺得不自在,瀛洲傻笑兩聲略過去了,問她,“你當才說你家小姐找我過去問診,不知你家小姐是……”
馮夜白又娶了三房昭儀,這事他知道,隻是不知她口中的小姐是哪一位。沉央懷孕後,他們就再沒見過了,一是不方便,二也是爲了避嫌,所以也不知道她對這三位昭儀是個什麽想頭,不過想來幾個女人共用一個丈夫,關系總是不大好吧。
瑜兒見他失神,叫了他幾聲,“我們家小姐是蔣昭儀,打小身子就不大好,聽說先生醫術高超,所以特意請先生過去看看。”
蔣昭儀?蔣炜的女兒?
瀛洲應了聲,“那你稍等片刻,我去收拾幾樣東西,一會兒就跟你過去。”
瑜兒心裏像揣了隻兔子,撲騰撲騰跳的又急又歡,等人也覺得開心,這個瀛洲長得跟王爺一樣好看,不過沒有王爺身上那股子戾氣,她每回見着王爺,腿肚子都直發顫,這個瀛洲先生就不一樣了,溫溫柔柔的,聲音好聽,禮數也周全,多好啊,她們家小姐要是能嫁給這麽個人,那真是再好不過了,反正是比現在跟着王爺要好多了,名頭上是昭儀,其實就是個空殼子,身後還被人操控着,自打老爺夫人去世後,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如果有這麽個男人陪着,那日子就好過的多了。
納玉對自己這個丫頭太了解了,她腦子裏打的什麽主意,肚子裏轉的哪條筋她都清清楚楚,單看她那一臉意味深長的笑,和身後溫潤齊全書生模樣的人,就猜了個七七八八。
這丫頭怕是春心萌動,急着嫁人了吧!
她含笑請瀛洲坐下,桌上早備好了茶和點心,她親自斟滿一杯遞過去,抻長了胳膊,藕荷色的素輕紗衣下,一截雪白的腕子露出來,晃晃惹人眼。
手支了半天沒人接,她拉下袖子,一擡頭卻撞進他一眼幽幽沉沉碧波蕩漾深邃瞳眸裏。
他一瞬不瞬盯着她看,眼裏卻半點輕浮也沒有,像看一位久别重逢的故人,眼睛洩露心事,若是不知情,單看他,恐怕還真要當他們是故人了。
納玉叫他,“先生?先生您怎麽了?”
瀛洲一臉的尤不可信,也難怪他失神,這一颦一笑,還有這雙眼睛,舉手投足,跟他的娴兒像了七八分,氣質也像,恬靜溫柔,叫他恍惚間以爲還在夢中。
他的禮數這會兒已然忘了個一幹二淨,明知不是一個人,可還是激動的說不上一句完整話,“你……你是……我……瀛洲見過昭儀……我失禮了,先給您賠不是了。”
納玉拿帕子掖着嘴笑,“不打緊,先生能來,我就已經很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