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驟變,如今這局勢,就像扒洋蔥皮似的,一層一層的剝開了,露出裏頭的芯兒,黑色的,烏糟糟裹了一層血,都是兄弟的,百姓的。
馮夜白跟宿王交集不多,小時候那點兒情分早就被時間磨完了,除了做過他幾回生意,旁的也沒什麽了。
不過平心而論,宿王有大智慧,看的長遠,比起皇帝隻顧眼前的蠅頭小利來說,他才更适合坐在皇位上睥睨天下,指揮萬方,可自古以來冊封君王的規矩都是立嫡立長,宿王在年紀上吃了虧,隻能做個親王,可先帝不糊塗,自己生的兒子是什麽性子,腦子裏轉的什麽筋,肚子裏有幾根花花腸子他會不清楚?所以這才留下來另一道聖旨,恐也是怕自己辛苦建立起來的千秋基業會毀在自己兒子手上吧!
馮夜白要去“此間浮生”會會宿王,走的時候老實跟沉央交代了,說那地方是ji館,不過他是正經過去談事的,那些女人再美也入不了他的眼,要她一定放心。
蔚敏還沒走呢,拿眼睛上上下下掃量他一眼,啧啧稱奇,“你多早晚也變成妻奴了?逛窯子還跟老婆下保證?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轉過身親親熱熱挽了沉央的胳膊,故意打趣,“甭管他,他外頭要真有了相好就随他去,咱們還能找着更好的,不稀圖他一個。”
馮夜白掂着蔚敏耳朵晃兩晃,“好歹你也是要當姑姑的人了,當着孩子的面兒這些話也好混說?把你那些不着調的都給我收起來,把我媳婦兒帶偏了仔細我找你算賬。”
這還是他第一次正經的稱呼她“我媳婦兒”沉央從臉一下紅到脖子根兒,這時候還不忘給她爺們兒面子,“我知道,都是逢場作戲嘛,他們要是真給你叫了可人意兒的姑娘,你也别拂了他們的面子,好歹臉上得過得去,隻要回來的時候還是完完整整的就行。”
蔚敏聽出了苗頭,指指這個再指指那個,笑的暧-昧不明,“完完整整的?”拿肩撞撞沉央,“你怎麽知道他回來是不是完完整整的?他早就不是完整的了,你怎麽驗?”
沉央兩眼彎彎,笑起來分外好看,“我的鼻子可靈着呐,他要敢假戲真做,那我也學做一回母夜叉,不讓他進門兒,外面天山高水長,天當被地當床,随他睡去。”
馮夜白捏捏她臉蛋兒,“小妒婦!”
蔚敏聽了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行了啊,還有外人在呢,你們倆多少收斂些個,可臊死我這個黃花大閨女了。”
馮夜白聞着八卦的味兒,挑眉瞪她,“你跟梁無玥都成親多久了?還是黃花大閨女?别不是梁無玥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隐疾吧?這病可耽擱不得,正好瀛洲還在我府上,趕明兒讓他過來請個脈,有病得趕緊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