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央看着不情不願的,一個勁兒搓手,分明坐不住,還硬撐着,跟前的茶點一口沒吃,看見他,眼睛登時就亮了,站起來招呼,“夫君回來了,快快快,他們都等着見你呢。”
馮夜白攏起了兩條眉,掃一眼逶迤納福的幾人,聲音聽着很是不悅,“等着見我?見我做什麽?”
沉央拉他坐下,“自然是有話要說,我坐了一下午已經乏了,你跟她們說說話,雖然在一個府裏,可見面的機會卻很少,沒的再疏冷了。”
她把座兒讓給了他,匆匆交代完,裙裾一晃在他眼前消失,眨眼功夫就跑進屋,唯留一道缥缈香,遁迹無形。
納玉心裏一咯噔,緊張的絞着帕子,這兩個蠢貨,沒事兒學她做什麽,她跟着沉央想說兩句話,她們就唯恐自己被落下了,羊蛋子似的綴在後頭,沉央性子雖好,可絕不是一味良善之輩,走了步的有人跟着,怎麽可能砸吧不出其中滋味,不好勃然大怒,幹脆坐下來把話說開了。
現在看來,她反倒成了罪魁禍首了。
“跟我有話說?”他寒着臉,挨個掃一眼,“纏了王妃一下午就爲了跟我說話?”
哥兒愛美,姐兒愛俏,先前當他是病秧子,活不長,又沒見過真人面兒,這才覺得自己是一腳踩進了火坑裏,可此一時彼一時,王爺生的齊頭整臉,容貌是一等一的好,病也好了,又當權又執政的,完完全全一樁好姻緣,這麽好的男人,誰不想緊緊抓在手裏。
宋姝自認也是京城名媛中數一數二的佼佼者,多少名門望族提親踏破了門檻兒,她都不看一眼,配馮夜白怎麽也不算高攀,況且她叔父還是大理寺卿,即便不爲着人,爲着籠絡關系,也不該給她冷臉瞧的。
“王爺自打成親到現在,除了去過蔣昭儀房裏,妾身和李姐姐可是夜夜獨守空房,想見王爺一面比面見龍顔還難,今次也是被逼的沒法兒了,所以才想來王妃兒這兒碰碰運氣,也順道跟王妃賀喜。”
李洳不敢看馮夜白,心道:宋姝這個蠢貨,自己找死還要順手拉她做墊背,一點兒沒有眼力價兒,看王爺這個臉色還敢大張旗鼓的說這些,她叔父的聰明腦瓜子,她怎麽就一點兒都沒學到呢。
納玉也不敢打圓場了,這時候沉默比什麽都重要,他縱使再不悅,先前鋪陳了那麽多的好印象給他,也不至于當場就沖她吧!
馮夜白聽見她說道喜,心裏揪起來,這種事瞞不住,隻怕皇帝這會兒也已經知道了,這是他頭一個孩子,絕不能有任何閃失,可同樣也是皇帝可以用來牽制他的由頭,甚至于擔憂緊張都蓋過了他初爲人父的喜悅,福禍相依,說的正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