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個沒多大耐性的人,他是一刻也等不了了,這個想法才蹦出來,就迫不及待往慈甯宮去了。
太後進來常被噩夢侵擾,日日悶在宮裏抄經書念經文,皇帝去的時候,太後一隻手撥着佛珠,一隻手敲着木魚,嘴裏正念念有詞。紅玉上前去,附在太後耳邊說“皇上來了”太後半睜着眼睛,最後念一句“阿彌陀佛”這才請皇帝一同坐下。
皇帝笑問,“太後近日怎的開始信佛了?”
“哀家老了,上了年紀的人都這樣,無所事事,閑又閑不住,隻能自己給自己找事做,閑來念念經也好,爲自己祈福,爲兒孫祈福,也爲天下百姓祈福,也算我這老人盡的一點綿薄之力。”
皇帝不置可否的笑笑,“太後是天下第一有福氣的人兒,您誠心佛祖看見了,定會應了您的心願的。朕今兒個來,也是有樁喜事要告訴太後,也算是您吃齋念佛佛祖給您的一個恩典吧!”
太後都多少年沒經曆過喜事了,被皇帝這麽一吊胃口,立馬就上鈎了,“什麽喜事?”
皇帝抿一口茶,笑道,“今兒個才得的消息,說是衛沉央有喜了,懷了夜白的孩子,您說是不是您的大喜事?”
太後一時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麽?衛沉央懷孕了?懷的是……是夜白的孩子嗎?”
“瞧您說的……”皇帝笑臉兒依舊,“不是他的還能是誰的?就是未來的小世子,您的親孫兒。”
雖說衛沉央這個兒媳她不滿意,可她肚子裏的種畢竟是馮夜白的,她瞧不上的隻是她這個人,她肚子裏的種可是頂尊貴的,太後活到現在,什麽都不求了,就隻求兒孫滿堂在她膝下承歡,宮裏生活寂寞,皇帝帶來的這個消息,多多少少是給了她點兒盼頭,人呐,活着有了盼頭,這日子就沒那麽難過了。
太後笑出了眼角幾道深深的皺紋,對皇帝的态度也親昵起來,“哀家就說怎麽今兒個喜鵲一直在屋檐上叫喚呢,敢情是這麽個喜事,好,好啊,懷孕了好啊!”
就知道說出來沒有她不高興的,皇帝瞅着時機正好,趁熱打鐵道,“這要不是底下碎嘴的奴才透出風聲來,隻怕他還打算瞞着朕呢,朕還聽說,王妃體虛,身子弱,頭一胎懷的會很艱辛,朕還想呢,宮裏這麽多補品,趕明兒叫人送些到王府去,還有番邦進攻的各種名貴藥材,朕明兒都叫人送些過去。”
皇帝這麽說,太後心裏很是欣慰,“難爲皇上你有這份兒心,女人頭一胎都沒經驗,懷起來是很辛苦。”說到這兒未免惆怅,“隻是不知王府裏有沒有知心的婆子嬷嬷伺候着,哀家心裏頭高興,可也害怕,這孩子哀家知道,虎頭虎腦的,凡事沒個輕重,讓她懷着肚子在王府裏,哀家不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