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給他指婚不就是想讓他趕緊好起來嗎?裝病也不是個長久的計策,他這幾天算着宿王那邊兒也該有消息了,趁着這個台階,順勢下來,省的皇帝後邊兒再生什麽幺蛾子出來。
他上了拱橋,停下來伸手拉納玉一把,舒展舒展筋骨,隐含笑意,“托皇上的福,送了幾個跟我生辰八字相合的美嬌娘,被這喜氣兒一沖,有多少邪祟都吓跑了。”
說好也不能好的太快,否則白遭人懷疑,他彎腰幹咳兩聲,納玉趕緊上來給他撫背,氣兒順了,他就順勢牽着她到了另一頭的涼亭裏坐下。
沉央的态度讓他寒心,多少年了,從沒在女人身上吃過虧,今兒卻在她身上吃了個夠,兩三句話把他噎出來,他就沒見過這樣兒的,好賴話都聽不懂。
“方才你一直都在,究竟是怎麽回事?”說沉央那頭先找茬兒他不能信,她見着生人能說句話就不錯了,斷不會主動招惹是非的。
納玉想了片刻,十分中肯的道,“官戶裏出身的小姐,脾氣多多少少都有些傲,嫁人後的規矩也不是很懂,沒敬茶就要走,王妃身邊的尚梅就說了她幾句,她哪經得起被個丫鬟掃面子,這才鬧起來了,碰上王妃也是個護短的,妾身上去攔,沒攔住,眼看要打起來,您來了,喊了一嗓子,這才罷了手。”
沒有偏頗,無論問誰,說的跟她的都隻會是一樣的,實話實說,這樣兩頭都不得罪。
馮夜白把沉央的脾氣摸得透透的,她就是那種你敬她一尺,她敬你一尺,你犯她一丈她犯你一丈的人,不占人便宜,也絕不妥協半分,就是手段不上道了些,她王妃這個稱呼可不是白叫的,就是給她出氣使的,可她不會用,仗着王妃的身份喊一嗓子“來人”出氣哪兒還用得着她親自動手。
“王爺,您方才就沒有看出來王妃是在吃味嗎?”納玉笑道,“王妃要真是一點兒都不在乎您,方才就不會跟宋昭儀吵起來了,女人要是真的不在乎一個男人,也就不會在意他的女人,王妃是在跟宋昭儀發脾氣,可她氣的不是宋昭儀,是您啊!”
你不愛一個人的時候,想要看穿她,輕而易舉,你要愛上一個人的話,再想看穿她反而不那麽容易了,因爲中間還夾雜着自己的感情,情緒心情和一舉一動都受她牽制,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說的就是這個意思,自己身在事中反而看不清本質,旁人卻能看的一清二楚。
他思忖良久,末了叨念一句,“怪道人都說女人心海底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