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個倒黴蛋兒嗚呼哀哉的歎己不幸,又是表忠心又是發毒誓,好說歹說總算保下自己一條命。
馮夜白臨走前又敲打他們,“醒醒定定做事,沒準兒那句話就把自己推到鍘刀下了,這種話再叫本王聽見一回,本王把你一家都一鍋端了。”
原還當這個王爺好欺負呢,敢情壞全憋在裏頭,不服氣,不服氣能怎麽着?反正都是要搖尾巴示好,沖誰搖尾巴不是搖?
這煙花柳巷之地,他是不愛待了,一股子脂粉氣兒,揮揮袖子,一陣風似的下樓了。
鸨母眼看着“财神爺”走了,不大甘心,緊忙迎上去道,“大爺,您這是怎麽了?怎麽就走了?是不是我們香織沒伺候好您,我們這兒姑娘多,要不您再選選?”
話說多好聽都逃不出個錢字兒,他從腰間的錢袋裏拿一錠足斤足兩的大元寶來,朝後一扔,慌的那老鸨趕緊去撿,撿回來拿牙一磕,嘿!真真兒的,果真是個“财神爺”,回過神來再想去留人,就這一眨眼的功夫,那位渾身珠光寶氣的“财神爺”就已經不見了,可惜了了,再留一會兒,不定還能往外倒多少呢。
他順着台階到了二樓,方才上來時就看到了,這兒的點心還不錯,他就近找了個座兒,吩咐堂倌兒打包幾樣上好的點心帶走,一面喝茶看戲,一面坐着等。
戲台子上演的是一出霸王别姬,嘤嘤啼啼看哭了不少人,有說虞姬可憐,有說項羽可恨,百人百張口,喜好各不同,他也在想,換是他,如若有朝一日落得十面埋伏的境地,沉央會當如何?是否也有虞姬一樣的膽氣?
“王爺?”正想的入神,忽聽耳邊有人叫他,扭頭一看,竟是納玉。
“蔣小姐……”
納玉驚詫詫的蹲了個福,“臣女見過王爺。”
他半道托住她手肘把人扶起來,“蔣小姐不必拘禮。”指指身旁的空位,“坐吧。”
納玉瞧着臉色好了很多,笑起來臉上兩個淺淺的梨渦,不先問他爲何在這兒,四下裏看一圈,俏皮的吐吐舌,探身往他那兒湊了湊道,“我是跟我堂姐一起來的。”她伸手朝上指了指,撇撇嘴問他,“那上面是不是有很多漂亮女人?姐夫已經好幾天沒回家了,我堂姐說這叫家花沒有野花香,你們男人都這樣嗎?”
馮夜白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大多數男人是都這樣……不過也不盡然,單看家裏那位是不是他心中所愛了,若是,你趕都趕不走,若不是,尋花問柳也在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