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夜白警惕的很,回來見門敞開了條縫,品出不對味兒來,垂在身側的手攢了拳,放慢了步子,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推開門,推門的那一刻他想了很多,興許是刺客,趁他不在來殺沉央,不過這個可能性不大,他既買了那些殺手,其一便是爲了保護沉央,她若真有個什麽事,不可能門外一點打鬥的痕迹都沒有,又想不會是這丫頭喝醉了亂跑吧?總之是一瞬千思,心裏頭惴惴的。
“慢點兒,别碰着她後背。”
是個女人的聲音,這聲音他下午才聽過,還沒完全忘掉,所以記得瓷實。他邁進門去,屋裏好一番勞碌的景兒,沉央老老實實躺着由人折騰,真叫人說不出的安心。
納玉和瑜兒一起料理好了沉央,才要轉身離開,卻看見馮夜白攔在門口,當即便給吓了個正着似的,納玉反應快,順勢往下一蹲道,“王爺吉祥。”
馮夜白嗯了聲,虛扶了納玉一把,擰着眉問,“你怎麽會在這兒?”
納玉絞着帕子,躬身道歉,“王爺恕罪,我不是故意闖進來的,我就住在南面一拐角的房間,晚上吃多了茶睡不着,所以想出來走走,不想路過王爺的房間,聽見裏面有什麽砸了東西的動靜,便想着是不是裏面出了什麽事,不敢擅自闖進去,所以便敲門詢問,可敲了半天也沒人應,所以……所以我便擅自做主闖了進去,進去後才知道是王爺的房間,因爲……因爲看到王妃從榻榻上掉下來,所以幫忙料理,又見王妃身上有傷,所以……所以就……”
來龍去脈她一五一十叙述的清清楚楚,臉上從頭到尾都透着惶惶不安的焦灼,倒像是真怕他誤會了似的,手上一隻帕子被她揉來揉去已經皺的不像話了,他是想怪罪來着,可沉央好好兒的躺在那兒,屋裏也沒什麽翻動過的痕迹,看着确實是沒什麽可懷疑的,或許是真如她所說也未可知。
不是他看不起女人,隻是以皇帝的做派看來,要對付他,怎麽也不可能會把賭注壓在一個女人身上。
馮夜白略一沉吟,後道,“原來如此,那本王還要多謝蔣小姐。”
納玉聽見他沉沉嗓音,有那麽片刻失神,過後複又重新撿回理智,低頭道,“王爺才救過小女一命,小女身無長處,沒法子報答王爺恩情,隻能從一點一滴還起,今日幫了王妃是舉手之勞,與王爺的救命之恩想比,實在不值一提。”
由此便顯出她的與衆不同之處來,換是别人,見到馮夜白這幅容貌未必把持的住,或許該就坡下驢提上一嘴“以身相許”了,可她卻反其道而行之,如此或許什麽也得不到,可至少不會叫人第二次見面就厭煩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