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兒噘着嘴,不大願意的點點頭,“奴婢能瞞的過去,可您這身子能瞞的過去嗎?早該找太醫來看看的,若不是夫人……”
“行了。”納玉在她手心裏敲了下,“我自己的身子自己心裏有數。”
人說紅顔薄命,這句話真是沒錯兒,她這身子委實是不争氣了些,要說病,那是常年都病着,可就不是什麽要命的病,就光是折磨人,見天兒湯湯水水的往肚裏灌,身上常年一股子藥味,好好兒一個人,愣是折磨成了這麽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樣,直叫人唏噓不已。
納玉走後沒多久,沉央和蔚敏也出了池子,還别說這麽泡一泡,真叫個通體舒暢。
沉央伸個懶腰,真是舍不得從水裏上來,透過指頭縫看了眼天上搖搖落向西山的太陽,心裏不免惆怅,不知不覺居然已經泡了這麽久了,算算時辰,也是時候該回宮了,好日子過得就是快,該怎麽砸吧出味兒來呢,就到頭了,一想到明兒雞鳴就得爬起來站規矩,她就腿肚子發虛,幽幽歎口氣,等蔚敏收拾好了,一道往外去。
出去了,才看見馮夜白和梁無玥就在站道上等她們。沉央看見馮夜白臉上還是有些不大自然,下意識抓住了蔚敏的袖子,沒停,繼續往前走。
梁無玥嘿了聲扭頭看馮夜白,“怎麽回事兒這是?她倆一塊兒走了,剩下咱倆怎麽辦?”
馮夜白着大步子在後頭跟着,小家夥兒面皮薄,還沒緩過勁兒來呢這是,他獨個兒抿着嘴笑,真是越看越愛,越看越撒不開手去,這下可好,心都捆在她身上了,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沒人搭理他,梁無玥自讨了個沒趣,小跑兩步攆上去,順從的跟在她們身後。
蔚敏問沉央,“今兒還回不回去?照我說就不回去了吧,也不差這一天半晚的。”
沉央始終覺得不大好,搖搖頭說還是算了,“趕在宮門下鑰之前還能趕回去,再說了,出來的時候也沒跟太後說晚上不回去,沒得再惹太後不高興。”
馮夜白聽了,不對味兒起來,即刻拉長一張臉,敢情他今兒跟她說的她一句話都沒聽進去,跟她說了明兒一早他送她回去,怎麽就是不聽呢!
“今晚上不用回去。”他寒着臉把她扯過來,“想回你也回不去。”
沉央心裏咯噔一下,沒敢掙,就是臉上的笑漸漸僵了,“我們說好了的,一個月爲期限,我早點兒學成不是也好早點兒回來嗎。”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他心裏頭就是不得勁兒,說好了不躲着他的,現在還是怕他,他就奇了怪了,他又不是殺人放火十惡不赦的大惡人,也沒長得滿臉絡腮,寸長刀疤逼人眼,怎麽到她這兒自己就成閻王爺了呢?也就是她不待見他,換了别人,哪個不是緊巴巴的就貼過來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