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話不能跟沉央說,梁無玥是個骨子裏要強的人,你要把他老底兒都交代出去了,那不跟大庭廣衆之下活打他臉是一個道理麽,男人的面子很重要,尤其實在蔚敏面前,更不能叫他丢臉。
“你們兩個來做什麽?”馮夜白實在看不下去了,都多大人了,還跟那沒長熟的小屁孩兒似的,動辄就臉紅。
蔚敏清清嗓子,摸摸發燙的臉,欲蓋彌彰道,“今兒天熱,我……我方才進宮去看太後,見沉央學規矩辛苦,所以……所以就跟太後借了人出來,想着這麽熱的天兒應該出去玩兒水才是。”
梁無玥很是捧場的附和道,“是,天氣這麽熱,玩兒水再合适不過了。”
馮夜白扭臉看沉央,上下打量她一遍,哀怨的蹙起了眉,“這才進宮幾天,怎麽黑了這麽多?”
天天大太陽底下曬着能不黑嗎?她自己照鏡子的時候都吓了一跳,這一個月下來,不得跟膳房的燒炭一個色了?可又不好在馮夜白跟前兒抱屈,自我開解一番笑道,“哪兒黑了?我怎麽不知道?黑了好,皮實,我爹就常說我,女孩子皮實點兒好,耐摔打,不至于動辄就被病病災災的纏上身,妖魔鬼怪見了都得繞道走。”
說完跟蔚敏打個眼色,意思讓她别漏嘴。
蔚敏才想張嘴說話,看見她遞過來的眼色,又讪讪閉了嘴。
“又不讓你做活,更不叫你受苦受累,要那麽皮實幹什麽?又不是小子。”宮裏姑姑的那點兒手段他太清楚了,以前在上書房做學問的時候,沒事兒那幫皇子就愛去儲秀宮看宮女,新來的宮女都要學上一個月的規矩,從跪拜到言行舉止,每一樣都要反複錘煉,什麽腦袋上頂水碗啊,手捧倒滿了開水的茶杯一動不能動,踩花盆底過獨木樁啊,手段多的數不過來,等最後規矩學成了,人也去了半條命。
他走前瞧太後那意思,不像是會對沉央手下留情的,現在明面兒上看着隻是黑了點兒,身上有沒有傷還看不出來,他就是怕她受了委屈不告訴他。
“太後沒爲難你吧?”他撸起她袖子,光溜溜兩條胳膊,倒是看不見有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