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臉上讪讪的,扭臉狠瞪了沉央一眼,愈發覺得她不是什麽好燒的菜。沉央平白無故受了一通白眼,有些哭笑不得,這母子倆鬥氣果然是拿她來充炮灰使的,她也不敢多話,站就站着吧,謹言慎行總是沒錯的。
“這裏沒外人……”太後一擺手讓人都退下了,“夜白,我是你娘,你……用不着跟我這麽生分。”
馮夜白握握沉央的手,答的漫不經心,“不敢,太後是一國之母,更是皇上的養母,握不過是個以王爺之命被軟禁在京城的曾經的九門提督馮瑞安的兒子,怎敢在太後面前放肆。”
好啊,每一句話插在太後心窩子上,他說話傷人,太後被他噎的一窒,哽咽道,“我知道你心裏恨我,可我當時也是身不由己,我要是不這麽做的話,你和……你和你爹都活不下去。”
身不由己?如果說先帝在世的那幾年她是身不由己,那先帝死後呢,她不至于連一封信都沒辦法寄回來吧,他爹臨死前都還念叨着她的名字,那時候她在哪兒呢?和先帝在一起共度春宵?他想想都恨,既然要撒手不管,那就永遠都别管才好,現在又來管他的家事,他娶個媳婦兒還得寫個折子呈上去給她過過目?沒聽過這樣的道理,不過現在想開了,覺得沒必要跟她較勁兒,何苦呢,到頭來弄得兩方都不舒服。
“是,太後深明大義,太後說得對,就是不知太後今日傳召我們夫妻過來有何指教,若是沒什麽事的話,那我們就先告退了,内子身體不好,見不得風。“
他說着就要拱手告退了,帶着沉央一道行退禮。
沉央心道這位太後也是太心急了些,就算是記着認兒子,可一上來就說那些陳年往事,心結還沒打開呢,就又打了個死結,她越是這麽說,越是辯解,馮夜白就越是反感,還不如把這件事沉澱沉澱,反正人都在她眼皮子底下,時不時的送送關懷到府裏,循序漸進的來,馮夜白隻要不是生了副鐵石心腸就沒有一直拘着不回應的理。
可她想歸想,這些話可不敢在太後跟前說,太後現在一心就隻想兒子,她要是知道自己是這麽想的,一準兒覺得她是在挑撥他們母子之間的關系,她人微言輕,還是少說話的好。
太後還沒跟馮夜白說上幾句話他就要走,還說什麽沉央身體不适,可她瞧着這丫頭面色紅潤,好得很呐,估摸着一定是這丫頭從中竄搗的,忙出言叫住了,問馮夜白,“這就是你在汝南娶得媳婦兒?怎麽也不介紹一下,好歹我都是她婆婆,就算你不認我這個娘,那哀家也還是太後,你這媳婦半句話都沒有,豈不是太不把哀家放在眼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