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夜白悶悶笑了兩聲,“皇上這是怎麽個處置法?我可惜命的很,讓我自裁?那不能夠!這天下誰人不知太後進了宮門就是宇文家的人,跟我們馮家再無瓜葛,與其說太後是我的母親,不如說是皇上的母親更貼切,皇上自小養在太後身邊,你們才是真正的母子。”
洋洋灑灑幾句話把皇帝頂了個到噎氣,李德景見狀,适時呵了句,“大膽!敢跟皇上這麽說話,我看你們是腦袋不想要了!”
不想要?皇帝不是也沒想着要留嗎?
馮夜白态度堅決,皇帝的這個法子在他這兒行不通,出主意的李德景暗暗捏一把汗,這馮夜白還真是夠不要命的,敢跟皇帝這麽說話,也不想想,把皇帝逼急了,能有他好果子吃?
皇帝要是現在殺人,朝聖大會上見了血,免不得衆說紛纭要被人揣測出了什麽事,到時候不好看相,況且,他要是處置了馮夜白,太後跟他這兒再來個釜底抽薪,再把聖旨拿出來了,又逢着各番邦都在的敏感時期,一旦出了什麽岔子都是要命的。
不能殺他,現在連威脅都不起作用,皇帝氣的快吐血,想說把人帶下去受受刑讓他吃點兒苦頭,還沒吩咐下去呢,外頭太監高唱一聲“太後到”全是打破了僵局。
他們母子一别十幾年未見,太後曾經雖是名極京城的美人兒,但如今已經芳華不複,不過雍容氣質仍在,看來神聖不可侵犯,馮夜白看向太後的眼裏無悲無喜甚至無波無瀾,像看個陌生人,眼底凜冽冰碴,五月天裏看一眼就叫人遍體生寒。
太後再見馮夜白卻是狂喜大過一切,那是她的兒子,血脈相連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這麽多年不見,再見,狂喜過後卻是萬般思緒浮上心頭,回味怎止苦澀。
皇帝好擡着下巴,對太後的出現還是有那麽一瞬的驚喜的,“太後怎麽來了?不是說身體不适在宮裏休養嗎?這會子可好了?”
太後睇了眼馮夜白對皇帝道,“哀家有話要跟皇上說,還請皇上移步内殿。”
皇帝料想着太後爲了救兒子必定會做出些犧牲的,就是不知道她的條件值不值得換馮夜白一條命。
“好……那朕就去聽聽太後有什麽話要跟朕說。”臨走時還意味深長的看了馮夜白一眼。
梁無玥扯扯馮夜白,“我瞧着太後不大好的樣子,你說太後要跟皇帝說什麽?會不會是跟你有關的?”
這是馮夜白最不想看見的局面,皇帝這麽做其實是雙赢的局面,打從一開始皇帝就不相信太後會真的燒掉聖旨,所以不論是他爲救太後自裁,還是太後爲救他把聖旨拿出來,最後的赢家都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