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照舊是那副表情,變都沒變一下,胖海心裏直打鼓,别再請纓不成,再把自己折進去,那可就虧大了,他跟衛沉央可沒那麽大交情,就是不落忍看她爲了馮夜白去死,若是因此搭上了自己這條命,那可就太不值當了。
“皇上,朝聖大會在即,宮裏宮外都要戒嚴,張大人是内廷侍衛長,應當留下來保護宮内安危,馮家後院這把火,讓張大人去,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奴才願意爲萬歲爺分憂前往。”
這話說的有道理,皇帝沉吟片刻,讓張封去的确有些殺雞用牛刀的意思,遂道,“好,那朕就派你去,你記住,這件事若是做好了,朕重重有賞,可你若是給朕搞砸了,朕就摘了你這顆腦袋!”
“奴才定當不負聖恩。”這算是逃過一劫了,胖海長出一口氣,退行出了禦書房。
李德景見他出來,陰陽怪氣兒的跟他寒暄,“宋公公方才在裏頭表忠心表的那叫個響亮,咱家聽了都感動的直掉淚呢!”
胖海壓着氣兒,笑意未減,“李公公言重了,您可是管權公公,再有一級就升到禦前總管了,我就是個跑腿的,受不起您這一聲“公公”,我才剛出來,看着萬歲爺好像乏了,您還是趕緊進去伺候吧!”
宮裏就這樣兒,不管跟誰都不能表露真性情,一根筋直腸子的人在宮裏活不下去,誰肚子裏沒裝幾個心眼兒?面兒上跟你套瓷兒那是做樣子給自己收尾巴,就像現在,雖說面子上都過得去,可一轉身,一人啐一口,自己都不是全乎人,還要罵上對方一句“閹狗”得虧是背着人說的,要是被人聽見了,一準兒笑話死。
郡主回來了,太後特意在禦花園設宴,爲她接風,各路嫔妃和皇後都到齊了,滿園子競相怒放的花兒就開在身邊,揮揮袖子都能帶起一陣香風。
皇後是一國之母,要有能容人的肚量,即便心裏再不喜歡蔚敏,面子功夫還是做的面面俱到,“郡主這一去走的潇灑,可憐咱們太後和皇上日夜記挂,生怕你出個什麽事,單是皇上,就成天在本宮耳朵根兒上念叨。”
皇後這話是一語雙關,既讨好了蔚敏,又替自己掙了面子,天天念叨,可不就是顯擺皇帝成天跟她膩歪在一塊兒嗎!
可蔚敏壓根兒就不買她的賬,皮笑肉不笑跟皇後說兩句客套話,就不再理會任何人,挽着太後的胳膊親昵的道,“姑母,您不知道,我走的這段時間可想您了,宮外頭有好多好玩兒的,雖然小時候都玩兒過,可這麽多年沒見還是覺得新鮮,趕明兒我從宮外請個吹糖人的師傅進宮來,我記得您之前特别喜歡吹糖人兒的,還有皮影戲,隻要您喜歡,我把宮外好玩兒的全都給您搬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