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還是小童給她出主意,“我知道我知道,後山有紅豆樹,師父說過,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你送給你夫君紅豆,他一定很高興。”
王順恨不能提着小童的領子把人給扔出去,送紅豆,這出的什麽馊主意,定情信物能這麽随便?
可沉央卻來了勁,大晚上的要去後山摘紅豆。這大晚上的,山上不安全,去了不定又生出什麽事來,衛夫子攔住了,沒讓去,“外面起霧了,要想去,明兒一早再去。”
又對王順道,“王管事,你看,晚上上下山不安全,要不你在這兒住一晚,明早再走?”
走前聽他們公子那話裏的意思是非得要個定情信物不可的,就這麽帶着一封四個字信回給公子,回頭不得怪他辦事不利,把火發到他身上?
再急也不理我比這一晚上,孰輕孰重他還拎的清,“既然如此,那就多謝親家老爺了。”
衛夫子道無妨,又問小童,“瀛洲先生和季姑娘呢?你們不是一起出去的嗎?怎麽他們還沒回來?”
小童朝外看了眼,“瀛洲先生去看娴姑娘了,季姐姐不放心,也跟着去了,估摸着一會兒就回來了。”
衛夫子點點頭,又對沉央道,“你跟小童先待在藥廬,我帶王管事去後面安頓,等季姑娘回來,看能不能讓你跟她擠一晚。”
這山上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王順即便是想推辭也沒法兒推辭,隻好跟着衛夫子一道去安頓。
小童見就剩他和沉央了,按捺不住心裏的好奇又問她,“剛才那個人是誰啊?是你夫君家裏的人嗎?”
沉央點點頭。小童又道,“看來你夫君很疼你,你比季姐姐幸福多了。“
她是比季汝嫦幸福多了,至少馮夜白心裏有她,回惦記她,季汝嫦不一樣,瀛洲心裏沒她,即便她天天圍在他身邊,杵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心裏一樣沒她,瀛洲隻有一顆心,給了她姐姐,再也騰不出地方來放她了,有時候死人不管死了多長時間,都一樣不可替代,她有時候都嫉妒她姐姐,嫉妒她遇到了瀛洲這麽好的男人,可有時候也替她可惜,年紀輕輕,好不容易遇上了瀛洲這麽好的男人,卻無福消受,最重要的是,她走了,連同活着的瀛洲的心也一起帶走了。
瀛洲習慣在娴姑娘墓前喝酒,喝醉了,好像就能見到她,同她說說話,那這一天過的就不算那麽煎熬了,對!沒有她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煎熬。
季汝嫦搶過他的酒壇,悶頭灌一口,眼裏淚盈盈的,“姐,娘以前總說你的這身痨病是因爲小時候救我被水淹的才落下的病根兒,我不信,都在水裏泡過怎麽我沒事你就有事呢?後來才知道你不足月就出生,身子一直不好,你走了,我一直覺得是我的錯,我知道你喜歡瀛洲,所以我幫你照顧他,可他呢?你睜開眼睛看看他,你看看他現在是個什麽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