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在一塊兒就沒怎麽消停過,就好鬥嘴,馮夜白一咂嘴,嗤了句,“就你那半吊錢的本事,還是留着自保吧,這兒這麽多侍衛,輪不着你臭顯擺逞英雄。”
這一下把臉給他折完了,梁無玥呲瞪他一眼,把巴掌大的巧弩塞進袖子裏,“成,真成你,馮夜白,我這麽做是爲了誰?還不是爲了你,怕你路上再有個什麽好歹,沒等皇帝下旨砍你腦袋你就先翹辮子見閻王了。”
馮夜白淡淡道,“閻王要收我,我還能活到現在?”
蔚敏看不下去他們擱這兒逗嘴皮子,吩咐胖海下去準備啓程,另又似嗔似怪的睨了眼馮夜白,“小心駛得萬年船,宮裏不肯派人來,柳成蔭肯定也是得了聖旨所以也不派人護送,光憑這幾個侍衛頂不了什麽,半路上真要遇上攔路的馬匪,對付起來還真是夠嗆。”
單是馬車就有五輛,侍衛算上伺候蔚敏的奴才還有他和梁無玥,攏共才不到二十人,而且還不知那些侍衛武功高低,若都是大内高手,以一敵十倒還尚可,若同梁無玥一樣武功隻夠自保,那這程子路的确夠難走的。
梁無玥道,”我們走官道,那些馬匪總不至于膽大包天到連皇帝的東西都好劫吧?”
“走一步看一步吧……”又問蔚敏,“你身邊的人,有幾個可信的?”
蔚敏道,“子甯你知道的,從小就在我身邊跟着,她可以相信,隻是那個胖海,原本是闫不離的幹兒子,告訴我闫不離在龍袍上動手腳的就是他,後來給我出主意陷害闫不離跟宿王勾結謀反的也是他,這狗奴才比闫不離更聰明,況且還是禦前伺候的,不可信!”
在禦前伺候的,哪個不是踩着人爬上去的,面子越大,手段就越叫人齒冷,這個胖海年紀不大,野心卻不小,明着看是幫了蔚敏,可其實就是想替代闫不離禦前總管的位置,既然如此,那皇帝給闫不離下密旨要殺了他,胖海肯定也知道,他知道還幫着蔚敏違抗聖意——可能他的目的不止于此,人的野心越大,腦子裏裝的東西就越多,布的局自然也就更大。
就連服侍過兩代帝王的禦前總管闫不離都被他拉下馬了,闫不離那點子龌龊事兒早就不是什麽新鮮見聞了,胖海能在他手下忍辱負重這麽多年,且不露出任何馬腳,可見此人心思缜密的程度,他要是存心使絆,還真挺棘手的。
“這樣……”他招手把梁無玥叫來面前,附在他耳邊低語幾句,梁無玥臉上盡是晦暗不明的笑,最後一拍手,神神秘秘的下去了。
馮夜白轉臉又對蔚敏道,“這一趟恐怕得委屈你了。”
蔚敏不明白,“你跟梁無玥說什麽了?”我知道你主意多,怎麽個委屈我,你倒是跟我說說清楚,否則我可不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