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是找到了神醫,帶回了能夠治好沉央的法子回來的。這消息不過半日就傳到了馮夜白家中,又經由春玲夏枝兩個大嘴巴傳到了傳到了沉央耳朵裏,她爹回來了,她比誰都高興,興沖沖蹦哒了半天,可一想到馮夜白,又老老實實坐下來,夫君說她不聽話要讓她禁足反省,她現在不能出門。
她還怕馮夜白會跟她爹告狀,說她不聽話,爹爹要是生氣了,那她就不能回家了,她想回家,她不想再住在這裏了,雖然夫君對她也好,可是夫君總罰她禁足,她讨厭禁足。
衛夫子疼閨女是街坊鄰裏都知道的,先前他不在,沉央交給朱大嫂照顧,人家欺他們孤兒寡母,兩方大打出手,後來郡主出面才得以平息,現在衛夫子回來了,一個個的都充了啞巴,生怕衛夫子知道了再生事。
朱大嫂也對這事閉口不言,迎他的時候笑出了淚,一個勁兒問他好不好,累不累,回了家,又怕鄰裏說閑話,不敢留在自己家吃飯,隻做好了給他端過去,說話都敞着門。
衛夫子沒覺出什麽,張口就問沉央,“我走的這段時間她好不好,聽不聽話,有沒有吵着鬧着要回來找我?”
“沒有。”朱大嫂把跟人打架那一樁瞞下了,怕衛夫子知道挨個兒找人評理,本來事情都已經平息下去了,該罰的人郡主也都罰過了,沒得再提一回,再傷一回和氣,“沉央乖着呢,就歸甯那天,我照你囑咐的招待了,她夫君也挺疼她的,半點沒有因爲她心智不全嫌棄她。”
衛夫子點點頭,“過得好就好。”才說罷又歎氣,“可他對她再好,也始終是個外人,沉央這樣兒的……說實話,确實配不上他,等過了這段新鮮勁兒,他要是再納妾,沉央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朱大嫂勸他,“不是說找到法子治她的病了嗎?”
“找是找到了,可得要日日行針灸之術,這手藝咱又不會,我這次回來,其實是來接她過去看病的。”
“那你得找你親家女婿商量商量,現在是人家家裏的人了,想做什麽不能由着你一味做主了。”
話說到這兒才是正經,衛夫子歎口氣,“按說姑娘是人家的了,我本不該再多摻和的,可沉央是我的命根子,我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能治好她,外面世道那麽亂,她又嫁了人,人情世故一點兒不通怎麽活得下去,她嫂子,再麻煩你,晚上多燒幾個菜,我去叫他們兩口子回來吃頓飯順便……跟姑爺提提這事。”
朱大嫂滿口應下了,“什麽麻煩不麻煩的,咱們之間哪還用說這個。”嘴秃噜快了,話變了味兒,朱大嫂幹巴巴笑兩聲,站起來往外走,“我看你那個姑爺是個挺難得的好人兒,橫豎都是爲沉央好,不過暫時分開一陣子,他一定會同意的,你也别想太多。”
他就是覺得對不住馮夜白,本來把閨女嫁給他就虧待了他,現在才成親沒多久又要讓他們分開,他這心裏也犯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