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無玥心裏咯噔一下,“那皇上是個什麽意思?”
“這……”侍女四下看了看,湊近了,壓低聲兒道,
“其實我們這些做奴婢的,寸步不離跟着主子,不都說旁觀者清嗎,依着奴婢看,這皇上,八成是對郡主有意思,郡主這回來汝南,就是爲了躲着皇上。”
“那太後知道嗎?”
“太後知道又能怎麽着?皇上隻是養在太後身邊,又不是太後親生的,皇帝登了大寶,不願落個不孝的名頭才捧了太後一把,可實際,太後在皇上跟前兒,壓根兒就說不上什麽話。”
“那這回督辦皇差的事,是太後同意的,皇上沒插手?”
“問了,原本說要派戶部的大人去,可郡主非要來,皇上就跟郡主定了約法三章。”那侍女說到這兒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多嘴了,猶豫了下,不肯說了,“這,郡主本來不讓奴婢說的,您還是别問了。”
梁無玥急了,“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她的,你剛說約法三章,哪三章?”
那侍女還是爲難,“不成,郡主千叮咛萬囑咐不讓說,奴婢要說了,回頭讓郡主知道了,奴婢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有我給你兜着呢,你還怕這些個,前邊兒你都已經說了那麽多了,就差這一兩句?趕緊說!”
“那我說了您可千萬得替奴婢保密啊。”那侍女道,
“皇上說了,第一,這差事務必得讓馮公子辦好喽,不然就按違抗聖旨的罪處置。第二,來了汝南,不能跟故人走的太近,這第三……若是皇差沒辦成,郡主又想保馮公子的命的話,就得同意入宮服侍皇上,這樣才能饒馮公子一命,不然,我們郡主也不能這麽賒臉子來馮公子府上,不受待見還硬闖。”
看來今兒蔚敏要是沒喝醉的話,這些話是永遠不會跟他們說的。
這原先那麽兜不住話的一個人,也不知在宮裏究竟怎麽學的。
這會兒瞞起謊來簡直毫無破綻,硬生生把自己裝成了刁蠻無理的樣子、
那時候手蹭破了皮,都哭爹喊娘恨不能讓所有人都知道。
現在本事了,自己這麽大難處吭都不知道吭一聲,可真是叫人佩服。
那侍女臨了又添了句,“皇上對郡主不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請個安都動手動腳的,可見這回皇差若是沒辦成,郡主回去得成什麽樣兒。”
梁無玥後槽牙都咬的咯吱響,他們姓宇文的沒一個好東西,十來年前禍害了一家還不夠,現在他兒子又來禍害另一個,真不愧是父子。
這事兒不小,蔚敏将來如何可就全綁在馮夜白身上了,看來,這份差事他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