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蓁心想,不知道到了這個時候,穩婆會怎麽處理?
穩婆歎了一口氣,對着屋子裏的人說:“先破水,不好辦。”
此刻,衆人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上。
穩婆這一句話,就代表着東家娘子生與死的希望各占一半兒了。
每個人都在心裏默默祈禱着,菩薩保佑,但願東家娘子沒有事。這時候,柳蓁卻在想,如果出現了最糟糕的情況,該怎麽處理。
又一陣劇痛襲來,東家娘子蒼白的臉上已經有了汗水。
“娘子,使勁!”穩婆在炕尾喊道。
屋子裏的人都在替東家娘子使勁,東家娘子卻是已經沒有力氣。
穩婆這個時候急了,腦袋上的那個大花也掉了下來。
“你倒是使勁呀,你要不使勁,孩子在你肚子裏面出不來,大人和孩子都會有危險的。”穩婆對着東家娘子說。
東家娘子在這個時候卻有吊白眼的迹象。
穩婆從炕尾走到炕頭,用大拇指狠狠的掐在了東家娘子的人中上面,東家娘子才悠悠醒了過來。
“你聽着,現在你不使勁的話,你的孩子就保不住,你就按照我說的去做。”對于這種現象,穩婆還是用慣用的那種吓唬的辦法來對付。
東家娘子臉上出現了緊張。
殊不知,在屋裏的每一個人都比她緊張萬分。
陣痛已經過去,人們都在等待下一次陣痛的來臨。
穩婆從炕上走了下來,這時候,東南角上的那盆熱水已經變涼了。
穩婆走過去,從盆裏洗了洗手,然後吩咐屋裏的人,再去換一盆幹淨的熱水過來。
這盆水被端走以後,穩婆就雙手合十,就跪着叨念起來。
柳蓁心想,這哪是接生的呀?難道這還附帶着跳大神嗎?
沒有一會兒,東家娘子輕微的聲音又傳到了人們的耳朵裏。
“娘子,你聽我說,這孩子生不生得下來,就看你這一次了。”穩婆再一次說道。
于是,穩婆喊着用力,屋裏的人都攥緊了拳頭,唯獨炕上的東家娘子使不出力氣來。
又一次宣告失敗。
“他東家娘子,并不是我不幫你,你使不上力氣,這孩子在你肚子裏就出不來,我也沒有辦法了,隻好聽天由命了。”穩婆說道。
柳蓁原本以爲穩婆會做進一步的搶救措施,沒想到,穩婆拾起掉在炕上的大紅花,塞到了耳朵根後頭,又抖擻了抖擻折皺的衣服,居然要出去。
柳蓁看到她這副模樣,一下子就跳到她的面前,說道:“病人現在有危險,你不能走。”
“讓她使勁,她不使勁,孩子又生不出來,我不走,我替她生啊!”穩婆急吼吼的沖着柳蓁說。
“哪有你這樣接生的?你這是不是接生的呀?放着病人不管,你就不能走。”柳蓁說道。
本來以爲自己的氣勢會吓住這個穩婆,沒想到,穩婆把柳蓁推了一個趔趄,獨自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