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畫以前也有玩笑般地和閨蜜笑嘻嘻地互相親吻臉頰,但那時歡快輕松的氣氛和現在完全不一樣, 至少那時候, 閨蜜沒有像凝幽一樣, 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睛裏也沒有這麽多杜畫看不懂的感情。
周圍有些安靜得可怕,明明遠處還能隐隐傳來從仁殿弟子的叫喊聲,但偏偏杜畫就是覺得很安靜,安靜到她可以聽到來自胸腔裏, 熱烈而快速的心跳聲, “砰砰”、“砰砰”。
“快點,你到底親不親?”凝幽皺着眉頭催促。
杜畫嘟嘟嘴, 被凝幽這種情場老手的樣子激怒了, 一鼓作氣地迅速靠近, 在她臉上“啾”了一口,又快速回到原來的位置。
臉上有些發燙, 晚風吹在臉上, 竟一絲涼意都無。
杜畫有些不自在地偷眼看凝幽,她原本是以爲凝幽會忽然側過臉好讓她們可以來一次親吻, 怎麽說這也是偶像劇的标準套路,沒想到凝幽竟然真的乖乖的一點沒有别的動作, 這倒反而讓她有點失落。
【你即将失去你的統統。】系統生無可戀地說。
【我沒有彎……】杜畫秒懂, 小小聲反駁。
凝幽看了她半晌, 若無其事地挪開眼, “這件事就到這裏了, 現在你可以……”
杜畫眨眨眼,借着月光看了她許久,像是發現了什麽稀奇的東西,忽然伸手蹭到凝幽臉頰邊。
“你在做什麽!”凝幽沒想到她會這麽做,吓了一跳,立刻後仰,讓自己的臉離開杜畫的手。
杜畫卻笑起來,晚風似乎一瞬間涼了下來,很快就吹散了一直盤旋在她臉上的熱氣,纏綿地撫摸着她臉側淩亂散落的發絲。
她的眼睛晶亮,漫天的繁星都被這一雙眼睛裝了進去,閃閃爍爍的,好不漂亮。
凝幽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像是想要去撫摸這對黑亮的寶石。
但是這對寶石的主人顯然很善于破壞氣氛——
“嘿嘿嘿,你臉在發燙哦,一定臉很紅吧?唔……你救我的那一次,該不會是你的初吻吧?”
杜畫笑眯眯地問。
凝幽:“……再笑就殺了你。”宇宙無敵兇.jpg
杜畫:“嘻嘻嘻嘻嘻。”
凝幽轉身就走。
“哎哎哎,”杜畫見她真的惱了,連忙拉住她,“不要生氣嘛,小氣鬼!好嘛,告訴你嘛,那也是我的初吻啦!”
凝幽站住身,回過頭,“真的?”
“昂。”杜畫說,小聲歎氣,“唉,我的初吻竟然被一個女人拿走了……”
“你有龍陽之癖?”凝幽反問。
“沒有啊。”杜畫茫然。
四目相對,杜畫驟然驚醒,連連擺手,“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凝幽忽然伸出手在杜畫胸前捏了捏,感受了一下手感後,眯起眼,“你不是喜穿女裝,而是本就是女人吧?”
被突然襲胸吓到的杜畫“吓”地叫了一聲,笨手笨腳地把那隻不安分的手拍開,“胡說,我是男人!隻是我娘親說……”
“你娘親叫你假扮成男人?”
“是啊!呸,不是!”
“你以前都是在騙我?”
“沒有!”
凝幽步步逼近,心中長久以來的違和感似乎終于找到了答案,嘴裏吐出的話一句接一句,完全沒有理會杜畫弱得不行的反駁。
“你究竟還騙了我什麽!”凝幽喝問道,右手閃電般地握住她的,靈力一瞬間激發,又在眨眼間消散。
杜畫大概猜到了原因,委委屈屈的,“你看脈象嘛,我的确是個男人啊,我沒有騙你。”
凝幽還是很納悶。
杜畫趁機平靜了一下自己内心裏的起伏,好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麽心虛,“隻是我命格弱,家族裏的命師說我的命格壓不住我,所以我娘親從小都是把我當女孩子養的。很抱歉我一點都不像一個男人。”
“不……”凝幽沒想到事實是這樣,偏偏她又不會安慰人,隻好扭開臉,笨拙地轉移話題,“你既然是男人,就不能和一個女人睡在一起。”
見她信了,杜畫終于松了一口氣。
系統目瞪口呆,【這也行啊?套路還是你深。】
【那當然。】杜畫得意道,【我可是混迹晉江網站多年的老讀者了。】
“今天是例外,琴芳今天很不開心,我想安慰一下她。”另一方面她也是真的忘記了她自己現在雖然穿着女裝,但是本質上是個男人。“而且……她是你的半身啊。”怎麽還要吃半身的醋?
“安慰到床上去?”凝幽嗤笑道。
不知道爲什麽,杜畫忽然就感覺她們之間的對話就好像是狗血言情小說裏面被捉奸的渣男和原配女主。
杜·渣男·畫努力撇開自己的這一荒謬想法,張望了一番從仁殿弟子的動靜,一個激靈,突然反應過來她不懂的事情可以直接問凝幽。
“我其實一直不懂半身是什麽意思,你給我說說?”
凝幽攬住杜畫的腰,縱身飛到了一根懸崖邊的大樹的枝丫上,攜着沒骨氣地腿軟了的杜畫坐下,這才慢悠悠地解答她的疑惑。
“以前的我靈魂并不完整,當初繼承血脈時,我的魂體被切割成了兩塊,分别放在兩個嬰兒身體裏,一個是小狐狸,一個則是人類。後來時日久了,兩塊不完整的魂體因爲受到嬰孩身體的滋養,漸漸發育成了成熟的兩個魂體,但是
“契機是什麽?”
“是絕望,是一顆不顧一切想要變強大的心。”
杜畫一愣,樂觀開朗,受盡寵愛的琴芳,遇到什麽事都仿佛能夠逢兇化吉的琴芳,真的會有絕望到不顧一切的時候嗎?那該是遇到了多麽難過的事情呢?
*
“少殿主,除了後山都找遍了,不曾有找到入侵者的蹤影。”一個巡堂的弟子畢恭畢敬地站在她面前,向琴芳彙報他們的情況。
琴芳遙遙看了眼後山,閉閉眼,再睜眼時已經恢複了平靜,“不必尋了,叫人都回去休息吧,許是我被夢魇住了。”
“是!”
待到所有人都散去了,琴芳仍舊遙望着後山的方向,困乏到極緻的身體此時一絲困意都生不起來。
也許她真的是被夢魇住了,所以才會産生一種異想天開的期待。但縱使如此,她的心裏還是存着一絲希望,異想天開的期待終有一日被滿足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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