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禦在外已久,對于燒烤這種事想必是得心應手了。杜畫肯定地想。直到杜畫看到那半邊生半邊焦的野雞。
“其實我一點也不餓。”杜畫義正言辭。
榮禦看了眼雞,假裝沒聽見自己正咕咕叫的肚子,“我也是。”
兩人面面相觑,突然不約而同地看向一邊默不作聲的狐狸。
狐狸起先是“???”,然後是“!!!”
“吱吱吱吱吱!”看我幹什麽!我不吃!
杜畫:“她好像很餓的樣子。”
榮禦:“狐狸最喜歡吃雞了。”
杜畫&榮禦:“你說得對!”
狐狸氣極:“吱吱吱!”對什麽對,你們這些垃圾!
當然最後的結局是誰都沒吃野雞,榮禦花了那麽多功夫捉的野雞在經過他和杜畫兩人的摧殘後,最後被無情掩埋了。
天色已經徹底黑了,榮禦也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再去捉一隻來,幾人隻好随便吃了點剩下的糕點,對付了一下肚子就去入睡了。
馬車不小,雖說已經入夏,夜裏還是有些涼,杜畫就大慈大悲地允許榮禦和她一起進馬車睡覺了。
她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可以接受自己男人的身份了:)
但糕點終究隻是糕點,加上馬車上睡了兩個男人和一隻狐狸,有些擠,睡得不太舒服,所以幾人都睡得比較淺,不多時就被一些瑣碎的聲音吵醒。
狐狸是第一個睜眼的,然後是榮禦和杜畫,幾人默契的都沒有作聲,而是湊近車窗,悄悄掀開一點簾子,就見得遠處幾個黑乎乎的人影。
馬車外燃着的篝火早就因柴火不足滅了,老馬因爲體力不濟還在睡着,外面黑漆漆一片,隻有樹林裏特有的小生物的聲音和一些風聲,杜畫看不清這些人在做什麽,隻能隐隐約約地聽見一些風吹過來的話。
“嘿,這個女人長得那麽标緻,反正都死了,不如我們幾個爽一把?”
“你不要命了?那人說了,這個女人必須馬上沉塘,不然啊……會詐屍的!”
“那都是有錢人說說的,我就不信這世上會有詐屍這種事,這還是個沒洞房的新娘子呢,這還沒體驗過極樂,說不定她還要謝謝我呢!嘿,你不要啊,我要!你走開,先讓我爽一把,到時候你别後悔。快快快,解開麻袋。”
聽到這裏,幾個人頓時都明白了,那是兩個抛屍的人,隻是其中一個起了奸屍的念頭。
榮禦當時就要掀開簾子去阻止他們,不料卻被杜畫一把抓住了手臂,他疑惑地看向杜畫,就見杜畫面色凝重地指了指另一邊。
順着那方向看過去,榮禦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那是幾個身姿婀娜的女人,每個都是身着一襲血紅的嫁衣,有幾個還小腹微隆,似乎有了孩子。深更半夜,樹林深處,出現這麽多女人已經令人訝異了,偏偏還人人穿着嫁衣,簡直詭異到榮禦都無法說服自己這是正常的了。
遮住月亮的烏雲慢慢偏移,露出月亮的一角,月光立刻從這一角裏漏出來,照在那群女人的臉上,幾人險些驚叫出聲!
所有的女人,露出來的皮膚都是血肉模糊,像是人皮被整張撕去了,猙獰可怕。
那邊的兩人還在糾結,一人說要快些丢河裏去早些離開,另一人卻堅持要快活一下,兩人你拉我扯的,都沒發現那些詭異的女人正一點點靠近。
直到女人們距離他們隻有大約十幾米遠了,那個想要早些離開的人無意間一瞥,看到了這讓人魂飛魄散的一幕,吓得大叫,倒退幾步,笨拙的腳一絆,摔了個四腳朝天也顧不得,立刻手腳并用地爬起來,不顧一切地隻想逃出這裏。
另一人也想跑,可惜腳不聽使喚,一摔就摔到了麻袋身上,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被麻袋裏伸出的手抓住了腦袋,一捏,他的頭就那麽炸了開來。
而正在逃跑那人也無法幸免,沒能跑出幾步,就有一個女人一閃身,到了他的身後,手伸出,一用力,他也受到了同樣的待遇。
束着麻袋的繩子自動解開,裏面有人直闆闆坐起,同樣是一身紅嫁衣,同樣是沒了人皮。
好在她們沒人發現杜畫幾人的存在,見她們就要走了,杜畫也小小松了口氣。
誰知就在此時,老馬似乎是被那兩個男人的叫聲叫醒了,懶洋洋地叫了聲,正要離開的女人們頓時齊刷刷地望向她們,其中一個直接瞬移到了馬車簾子前,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幾乎就要貼上杜畫的臉,完全暴露在外的眼球一動,女人陰測測地咧了一下本該是嘴巴的地方,黏連着碎肉的手迅速伸向她!
杜畫汗毛直豎,雙手很快抓住榮禦和狐狸,眼睛一閉,再一睜眼,他們已經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小村子。
眼下正是深夜,周圍空無一人,冷風一吹,杜畫憋着的那口氣終于吐出,覺得身上涼涼的,這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當時已是後半夜,她的技能已經及時刷新了,否則她恐怕隻有等死的份了。
那去捉杜畫的女人才伸出手就發現面前的人消失了,略有些疑惑,卻沒有多想,木呆呆地縮回手,回到來處。
麻袋裏的女人已經爬出,像一隻牽線木偶一樣,對眼前詭異的一幕視若無睹,順從地走到女人最後。
幾人以那個去殺杜畫的女人爲走,繼續往某個方向走。
下一片雲遮住了月亮,月光再一次消失,周圍重新回歸黑暗。
樹林裏恢複了甯靜,杜畫的處境卻沒多少好轉。
她才放下心來,就發覺周圍環境不對,一片白布被風吹得飄動,在她臉上蹭來蹭去,當杜畫把這白布撩開,驚訝地發現,周圍家家戶戶,門前幾乎都挂着白布,大大的“奠”字花圈擺在門口,整整一條街,猶如死境。
杜畫震驚之餘,看向榮禦。
榮禦也很驚訝,見杜畫看向他,無力地搖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我一直待在樹林子裏,缺吃少糧了就去榆城買點東西,已經很久沒來這個村子了。”
榮禦隻偶然來過這個村裏,當時心灰意冷的他在這個村裏得到了很多幫助,不少人給他送過糧食,還邀請他在這村裏住下來,好互相有個照應,給當時的他許多慰藉。
杜畫看着這一條毫無人氣的街道,總覺得涼飕飕的,“現在怎麽辦?小村子裏也沒客棧,馬車也沒了,我們現在去哪裏住下?”
“我在這裏認識一戶人家,他是一個人住的,也許我可以去問問能不能收留我們一晚。”榮禦提議。
杜畫當然同意,“好。”
村子不大,找戶人家也簡單的很,榮禦憑着記憶找到那戶人家,這家倒是沒有挂白布放花圈,讓杜畫稍微心安了些。
榮禦輕車熟路地打開栅欄,帶着杜畫和狐狸走到門前,敲了幾下門,發覺沒有動靜,有些奇怪,加大力氣又敲幾下。
周圍實在是太安靜了,榮禦的敲門聲在寂靜的街道裏顯得特别響亮,但是奇怪的是沒有一戶人家起夜點燈查看。
這……榮禦尴尬地看向杜畫,“可能是不在家吧。”這話說的連他自己都不信,村子裏的人不太會外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生活規律,平平淡淡,這麽晚了,他朋友不可能不在屋裏。
“自明,是我,榮禦。”榮禦喊道。
屋裏仍舊毫無動靜。
榮禦有些慌了,開始撞門,撞得啪啪響,周圍仍舊一點亮光都無,狐狸“吱”了一聲,杜畫定睛一看,并不是完全沒有人被吵醒,家家戶戶,窗戶都開了一條縫,一雙雙眼睛都在盯着他們,密切地關注他們的行徑。
杜畫頭皮發麻,剛想叫榮禦别撞了,門突然被撞開了,一把菜刀迎面襲來,刀面反射着微弱的月光,刺得人眼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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