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不知道鼓足多大勇氣,上官明浩還是叫了一聲,但是還是不敢正視太後。
太後表情已經太過平淡,似乎已經料定了上官明浩會這般似的。
“不知道皇上這麽晚來哀家宮中所謂何事,這夜深露重,你一國之君,要操勞國家大事,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體才是!”雖然太後說這話平靜到沒有一點波瀾,甚至是表情都沒有,但是上官明浩還是能隐約發現那隐藏在深處的溫柔。
“孩兒,孩兒是來向太後賠不是!”上官明浩竟然跪在了太後的面前。
太後沒有想到上官明浩會有這樣的舉動,這也不知什麽開始,可能是上官明浩自認自己的羽翼豐滿了,便有些特立獨行了起來。
“你……”那麽一刻,太後竟然哭了,淚水肆意侵襲她的眼眶,蔓延到她的臉上,她露出一抹笑,這麽笑卻帶着無盡的悲楚,也是想她當初竟然答應當初的皇上,如今的太上皇那麽荒謬的問題,沒有想到非但沒有得到褒獎,還要被自己的兒子誤會這麽多年,這種悲哀又有誰能懂恩。
上官明浩等着太後慢慢地留着她的淚水,靜靜地看着,他其實還是懂,懂自己當初不懂事,明白太後所背負的東西,他就是想要知道當年到底有什麽真相。
其實太後到底還是高估了上官明浩,終究上官明浩是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皇宮中生存下來的,比一般的人都要冷酷,他怎麽會那麽容易就忏悔,即使忏悔也是短暫的。
“孩兒想要知道當年你跟父皇的約定!“上官明浩說這話還是柔情似水,像是想要知道那個真相,讓太後不那麽傷心,不背負那麽多東西。
太後一愣,随即搖搖頭,“我不能說啊!”
上官明浩那柔情地臉一下變成了冰霜,“朕說,告訴朕當年的真相!”
他永遠是披着狼皮的狼,不像有的人,是披着狼的皮,有着羊的心,而有的人是披着羊的皮,狼的心!
太後複雜的看向上官明浩,看着他拿眼神的冰冷,一下就将太後凍醒,終究是她太過天真,上官明浩怎麽會這麽容易感動呢,要是那麽容易感動,當年也就不會對卓老将軍那般殘忍了。
太後坐下,拉過皇上,哀怨一歎,便開始了當年的事情的叙述。
“皇上,你說什麽?”太後,也就是當年的皇後難以置信看着面前的男子,這是她的丈夫,這是一個丈夫對妻子該說的話,嗎?
上官耀——當年的皇上,上官明浩的父皇,雙手固定着皇後的肩膀,臉上滿是傷感和無奈,“朕讓你和衛國公合歡!”上官耀說這話,一字又一字,那是多麽艱難,他也沒有辦法,這是他唯一的辦法,他作爲一國之君,怎會願意自己的妻子給自己戴綠帽子呢,而且還是自己讓她戴上去的。
皇後身子一顫,有些重心不穩,往後面倒去。
“欣兒!”上官耀一把扶住皇後。
皇後淚眼磨砂,看向上官耀前所未有地絕望,“爲何是我,爲何是我,其他人不行嗎?對,其他人,你不是還有其他的妃子嗎?”皇後似乎一下反應過來,很是欣喜地說着。
上官耀一歎息,眼神有些幽怨,“除非,你覺得不讓明浩登上這皇位差不多!”
皇後就那樣絕望地望向上官耀,“爲何這跟明浩的皇位有關,你給臣妾說清楚啊!”
其實此刻的皇後倒是想要耍潑,但是終究是大家閨秀出生,這已經算是她的最大限度了吧。
上官耀最後說了理由,卻顯得有些模糊,那是的皇後神智有些混沌,聽着上官耀的話,隐約知道血咒,還有就是什麽祖宗留下的。
太後說完這些話,那淚水似乎也早已苦幹,一切過往,雖然她心裏痛苦,卻也沒有一滴淚水,隻是整個人越發的蒼老了起來。
上官明浩聽完整個故事,不應該說故事,應該說是事實,看向太後,這才柔情了許多,但是也僅僅是那麽一點,他已經被這個皇宮,這個江山将他的柔情打磨地沒有了。
“苦了你了!”上官明浩輕聲耳語,卻沒有停下他接下來要問的問題,這就是他的性格,永遠不會真正去憐惜誰,哪怕是太後,如果唯一能讓他回歸自然一點的也就隻有妃嫣了。
“當年妃嫣失蹤之事是不是你幹的?”上官明浩眼神那樣直視着太後,似乎想要看出點什麽端倪,在他看來,太後能坐到位置到現在,也是她的精明和手段。
太後卻是很是平靜,平靜地猶如那大海,沒有半分漣漪。
“讓她離開有哀家,但是真正做的其他事情的,恐怕就是另有人所爲!”太後一點也不畏懼地說道,完全說着的是真話般。
上官明浩還想說什麽,卻終歸沒有問,太後既然都說道這個點上了,到底會是誰呢?
“朕以後不想聽到有關誰傷害妃嫣的事情,要不然不要怪朕不客氣!”雖然上官明浩說這話不是對着太後指名點姓,但是誰也能聽出其中的端倪。
上官明浩看了太後一眼,隔了好久,他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道,“母後,如今的你,還會給衛國公求情嗎?”也不知道上官明浩說這話的意圖,是否他還在試探太後說話的真實性。
太後這次看的很開,手裏的佛珠也平穩的轉着,一點也沒有慌亂的意思。
“哀家,還是希望皇上留着他,至于其他的,但憑皇上做主!”太後說得沒有任何懸念,就算是那個希望,都顯得不卑不亢,就仿佛這個事情最好這麽辦才好。
上官明浩看着太後,許久許久,他轉身離開了冰慈宮。
整整一個夜晚,上官明浩經曆的事情似乎很多很多,卻又像很少,多得他理不清楚頭緒了,卻又少的似乎隻有一個人的糾纏所有。
明天,他是否真的該遂了那衛國公的願呢,讓他陪着那個卓老将軍身邊,其實對于卓家的忠心,上官明浩有時又有些懷疑,這種矛盾讓他很是苦惱。
算了,還是睡吧,明天再做安排,興許真的累了,上官明浩這一倒下去,竟然睡着了。
當卓雷回到卓府,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妃嫣所在的房間,一切似乎真的在預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
此刻那個仆人正跪在地上,接受着卓俊所帶來的怒火。
“你來個人都看不好,我們卓府養你何用!”對于武将的桌俊來說,想來隐忍力不夠,似乎這一切都是那個仆人的錯,自己一點錯也沒有。
當屋裏的人看到卓雷回來時,所有的人心一驚,但也知道這事情瞞是瞞不了的,到底是誰這般大膽,趁着沒有人的時候,将還處于昏迷中的妃嫣劫走。
“大哥,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讓妃嫣姑娘被人劫走了,請大哥恕罪,我已經派人出去找了,你放心,我一定把她找回來!”卓俊能想到的似乎隻有這句話,其他他真的找不到其他的什麽來彌補自己的錯。
說完這話,所有的人都擡眼忐忑的等待着卓雷的罵,或者換個其他的方式,至少不是現在這樣的沉默。
他們總怕,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靜谧。
“大哥,要打要罵,你倒是說句話啊,你這樣不說話,我們更是不知道怎麽辦,你要是難過,傷心,你也不要憋着!”在他們眼裏,男子漢大丈夫,要麽就是開懷大笑,要嗎罵罵咧咧,要麽就痛苦哭,從來沒有這些文人之士般地那種娘們的動作行爲。
卓雷算是故意這樣讓他們心急,這就是懲戒,其實事情已經發生,打罵根本也解決不到問題。
“你們把派出去的人召回來吧!”卓雷笑笑,似乎想要緩和一下氣氛,不過似乎,他一笑非但沒有緩解氣氛,倒是讓氣氛更加怪異,幾個人緊張地都提到了嗓眼上。
“大哥,我們會加緊将人找到的,你莫要緊張,這樣做不會是絕望了吧!”卓威終于有些不明白了,這大哥難道是傷心過度,神經出問題了,那還得了,他也趕緊對着旁邊的小四小五示意,叫他們叫大夫去。
小四小五剛剛和卓威的想法也一樣,趕緊出去想要叫大夫。
“回來!”卓雷說這話故意闆起個臉,這讓在場的更加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卓雷轉頭看下那兩個人站在門口,一隻腳已經踏了出去,另一隻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厲聲叫住的緣故,此刻進退爲難,“妃嫣沒事了,所以你們不必擔心!”
所有的人終于松了口氣,不過他們眼裏滿是奇怪的眼神,這卓雷明明是進宮面聖去了,他怎麽知道。
卓雷沒有想過要解釋什麽,因爲其實他也不知道具體情況,他總感覺妃嫣跟大家是不一樣的,要知道當年自己得到奇遇那一次,她明明被什麽東西叼走了,回來卻是安然無恙,隻是自從那一次回來,她開始變得寡言,他總認爲那一次妃嫣遇到過什麽,而且關乎重大。
“大哥,大哥……”見卓雷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幾人又有些擔心,有些摸不著頭腦。
“呃!沒事。”卓雷勉強笑笑,顯得又有些尴尬,“把人叫回來,我要用人!”現在他是卓府的人,有必要支配這些人,不過,這樣大張旗鼓地尋找,他倒是另有打算。想到這一點,卓雷揚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
“是!”幾人已經足夠見識了卓雷的計謀,現在越發聽從他的安排,他們總覺得這裏肯定有什麽大的端倪,如果自己去做,也不知道會不會被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