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公都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了眼那人,然後收回目光,看着寒審視疑惑地目光,幹咳一聲:“忘了給你介紹,這位算是我的軍師,他提出的要求,你覺得呢!”衛國公對那人點點頭,算是明白了他想要說的。
對于衛國公這樣的态度,寒先是一愣,不過随即響起妃嫣的一句話,明白得點頭,不過神色看得不是那麽好看:“這話,說得你們很有實力,當然衛府在南邊,自然算得上響當當的,不過我們也是小本生意,想要壯大,到時跟衛府合作,卻沒有想過被收入衛府的囊中!”像是很不滿意衛國公這話般,寒說話顯得也有些生硬。
旁邊那冰塊的人看着寒,眼神一凜,不過握緊的手卻是慢慢的平複下來。
妃嫣在遠處看着,雖然不知道那人什麽身份,但是還是能隐隐約約查出點眉目。
那人肯定不比衛國公身份低,妃嫣突然遺忘了個問題,皇上來了,那麽說那人是皇上?妃嫣臉上露出點得意,看來這事情是越來越有戲頭了。
本來兩人的談話,最後成了三人的,不過妃嫣自始至終是沒有露面,她隻是在旁邊,注意到所有的人的舉動,然後來判斷他們此刻的真實想法。
“你怎麽看旁邊那人?”衛國公一走,寒便走到了妃嫣所在的房間,有些神色凝重地看着妃嫣開口道。
妃嫣倒是顯得很是平靜,對于寒的擔心一點不足爲懼,笑笑,“他們隻是想要囊括所有的勢力,最重要的是可能威脅他們的勢力,所以我們要盡快擴張勢力,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妃嫣分析得很到位,衛國公的勢力她也算有接觸到,現在出現一個比衛國公更高深的人,妃嫣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
這讓寒覺得有些寒意,妃嫣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他知道,沒有想到妃嫣知道的看透的更多。
“我馬上着手去!”寒辦事也很是有效率,妃嫣的意思他明白,那麽自然是越快越好。
妃嫣從寒那裏回來,心中還是惦記着牛嬸的事情,無論如何,她還是想要知道點什麽。
“二夫人,奴婢冒昧打擾你!”妃嫣說話有些生硬,不過還是有些低頭地意味,看着二夫人有些擔心。
二夫人倒是不在意般,對于妃嫣的到來也似乎在預料一般。
“我就說你還是感興趣嘛!”
妃嫣臉色暗了暗,卻被她隐藏的很好,“畢竟他們當初救了奴婢!”妃嫣說不上自己心善,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做不了二夫人他們。
“現在牛嬸關押在地牢你,你想要問什麽,她可以給你答案,到時你會發現其實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二夫人說得有些語重心長。
妃嫣一愣,雖然對于二夫人的話有些不屑,可是她不會在這個時候跟二夫人起沖突,有一點奇怪的是,二夫人說話的意味也帶着點點讨好。
來到地牢,陰暗潮濕,妃嫣感覺對這種地方一點也不陌生,可是她卻隻是有種熟悉感,其他連記憶片段沒有。
“你來了!”本上了些歲數的牛嬸,此刻更是顯得蒼老。
妃嫣在那麽一刻,自己的心顫抖了,還有那要說出的問題也沒有了勇氣,如果欺騙在多數,那麽牛嬸吃過的苦也不少。
牛嬸站起身來,看着妃嫣,想要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後停了下來,微微一笑,皺紋就那樣毫不保留地停在了她的臉上,“我知道你怪牛嬸,是啊,是我,我也怪啊!”
牛嬸說着,還自嘲地笑笑。
“牛嬸,謝謝你救了我!”妃嫣閉口不提當晚的事情,因爲她都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樣的話來讓自己不傷心,不難過。
牛嬸一愣,看着妃嫣,臉露愧色。
妃嫣想要問的話,就那樣擱着,一直沒說出。
不過牛嬸似乎知道妃嫣來的目的,看着妃嫣久久不開口,自己開口道。
“當初救你,算有初衷,和你相處,你記憶失去,那四年是你幸運,我和老頭子欠二夫人情!”
嘭的一聲,妃嫣心中最後的一個希望破了,她不想問,隻因爲其實她已經有了答案,可是現實就是現實,她不想知道的,必須知道的,不得不知道的,都知道了。
妃嫣沒有再說什麽,轉身那刻,一顆淚滴滴在那路上,帶着所有的傷痛,将它遺忘在這潮濕的地方,跟着它們一起灰暗,留下的是那失落的背影。
妃嫣想要盡快走出自己的迷霧,那樣她或許就不會那般痛苦了,原來沒有記憶痛苦,有了記憶也痛苦,怎麽能這麽矛盾呢。
“妃嫣姑娘在不在啊!”妃嫣獨自坐在自己的屋裏,看着窗外的所有的樹葉随風飄散,一點沒有留戀的墜落,一個聲音突兀的打斷了她的思路。
看着門前的人,妃嫣換上慣有的笑,“你找我什麽事啊?”
那丫頭看着妃嫣這麽友善,笑得有些可愛,“這是大夫人讓給你帶來的,說是這花聞着也舒心,最近你可以用她緩解緩解,不要太累!”
妃嫣聽得出,那丫鬟是按照大夫人的原話帶過來的,妃嫣怎麽能聽不出裏面的意思呢。
接過那人手裏的東西,妃嫣道聲謝謝,“你給夫人說,奴婢謝過她了,改日妃嫣一定當面道謝,并到夫人那裏取經去!”
其實大夫人就是想要自己去找她,雖然妃嫣不知道這次大夫人這次去找她又有什麽事情,但是現在她選擇了另外一種方式處理大夫人和二夫人之間的關系。
一天又過去了,妃嫣覺得自己所有的力氣都被抽完了,就這樣躺在懷裏,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勇氣相信誰,啞巴,一個謎一樣的人,總是在自己需要的時候出現,夢姨,找不到方向的人,說找不到方向是因爲,她的存在似乎沒有太多意義,可是身上的氣質足以讓人震懾,就比如二夫人,看着夢姨帶着的是一種愧疚,夢姨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啊。
慢慢的閉上眼,妃嫣又墜落住夢裏,然後被同時的兩個男子拉着,一個讓她又痛又愛,一個讓她越發溫暖。
“嗷”
又是那個聲音,她感覺自己在夢裏,又像是清醒的,就那麽鑽入自己的骨髓,讓她渴望,卻又害怕,爲何,她想要知道,可是四周都是迷霧。
就這樣,一夜又讓她再夢與現實交織中睡了過去,然後醒了過來。
當第一縷陽光射進妃嫣的屋子,妃嫣才迷迷糊糊從睡夢中掙紮出來,望着朝陽,心裏終于好受些,那畢竟隻是一個夢,即使不是夢,那也隻是她的過去,不是現在和将來。
她記得昨天答應了大夫人那裏去取經的,妃嫣露出一抹有些無奈的笑,迅速打理好自己。
“妃嫣,你來了啊,來來來,快進來!”當妃嫣站在大夫人的屋門外,就被大夫人眼尖地發現了,仿佛她已經等待多時了,而且還這麽熱情地招呼她進去。
“奴婢見過大夫人,答應過大夫人要來取經的,自然該積極點,隻要大夫人不要嫌妃嫣笨拙!”妃嫣客氣地迎合着大夫人,注意着大夫人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以此來判斷自己的一句一言。
大夫人對于妃嫣這樣的态度也不在意,拉過妃嫣就往門外走去。
“看着,這花色彩多,開得豔,你可要好好學着,這樣才不浪費了這些花兒!”大夫人看了妃嫣一眼便自顧自地邊說邊摘。
妃嫣看着大夫人那十指在花瓣上跳動着,那修長的手就像舞者在花瓣上翩然起舞,不過應該是羅刹,因爲手指所到之處那花瓣就将要失去它的生命。
對于妃嫣看着自己手指的眼神,大夫人感受到,甚至裏面的惋惜之意大夫人也察覺到,平淡一笑,擡頭看着妃嫣的容顔說道:“不要以爲花兒因爲我就失去她的生命,她的豔麗,其實這花兒就像女人一樣,一生最燦爛輝煌就那麽一會,而且還未必能被人看到,如果沒有人欣賞那就是一輩子的孤獨冷清,我現在讓她的美被觀賞,還讓她有所用,能過完成她一生都有價值,這不是更好嗎?”
妃嫣聽到大夫人這樣一說,心中一震,這樣的透徹竟然是大夫人口中說出,可是她所謂的有價值又将是怎樣的價值呢?妃嫣不明白,總覺得大夫人已有所指。
大夫人再次低頭摘花,動作老道熟練。
“夫人每年都摘菊花泡茶嗎?”妃嫣忍不住問道。
大夫人笑笑,頭一直留意着手上的花,“這花美,摘花是件美事,喝花茶是件醒神清神智的事情,你說我怎麽能不喜歡呢?自然是每年也要摘上一摘,而且啊二妹也喜歡得緊,這恐怕是我跟她最大的相似點吧!”
大夫人的話平淡無奇,一切都那麽自然沒有起伏,仿佛這就是事實,妃嫣想或許這就是事實,想到這裏,她眼掃過旁邊的那株有些感覺不同的花。
“這花怎麽顯得有些與衆不同?”妃嫣碰上那朵花,心裏有些疑惑。
大夫人順着妃嫣的手看過去,正好落在花瓣中央,平靜一語:“那自然有些不同,品種有些不同,而且聽當初的人說,那花比這些還勝一籌。”
當初人?妃嫣腦海掃過這幾個字,卻沒有放在心上,見大夫人沒有停下自己的手上的動作,妃嫣自然也沒有理由杵在那裏,而且似乎要問的都問完了。
“妃嫣啊,看着這花瓣好多,還是人多力量大啊,我覺得你我合作總是辦事快好!”大夫人對着滿籃子的花瓣感歎着,臉上露出滿足的笑。
妃嫣知道大夫人的意思,也不答應,卻也不否決,隻是靜靜地看着那花瓣,繞過大夫人那話題,輕聲而語:“大夫人手巧,自然滿載而歸,大夫人這花瓣怎麽弄的啊?”
斜眼看了妃嫣一眼,大夫人什麽沒有再說,端着花藍進了内室。
妃嫣跟在旁邊看着大夫人的一系列動作,所有的都被她打理很好,用一個格子一個格子将所有的花都平鋪好,然後拿到光陽中照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