祎寒手裏面拿着碗,回頭看着他,眉頭一擰,“你怎麽來了?”
龐卸賈停下步子,他喘了口氣,正要說話的時候,那一直盯着他的點點忽然眨巴了一下眼睛,下一秒就看着龐卸賈咯咯咯的笑了起來,順帶着擡起兩隻小手對着他捏了捏。
房媽媽不知道點點爲什麽會有這樣的舉動,笑道,“這孩子,我發現他呀特别的愛笑,真讨厭人喜歡,我們的煜瑜就是乖巧呢對不對啊。”
說完還不忘了用手默默點點的的腦袋。
傅祎寒被點點吓到硬是把之前正要說的話都給下回去了,他猛咽口水,往祎寒的身邊躲了躲。
祎寒睥睨着龐卸賈,目光之中盡是鄙視,“你躲什麽?我是那小不點的爸爸,很明顯,我隻會爲了他出賣你啊,”
“不不不,别……别啊傅總!”龐卸賈慌了。
“喂,我們點點那麽乖,那麽聰明的小可愛,你爲什麽要那麽怕他,你連他爸他媽都不怕,他能吃了你啊?”我不解的說道。
“是啊,我兒子那麽乖!”祎寒一把推開龐卸賈,“之前可是跟你說好了的啊,以後每次隻要有見到我兒子的場合,記得粘上你的假胡子。”
龐卸賈嘴角一抽,“真的要這樣嗎?”
“難道不要這樣嗎?”祎寒冷冷的問。
“必須粘上假胡子!”房媽媽雖然不知道我們到底在搞什麽鬼,看着大家那麽期待,還有點點那麽期待的樣子,竟然也開始起哄了。
龐卸賈沒有辦法,隻好低着一張皺巴巴的臉,從口袋裏面掏出了一個事先就買好了的假胡子。貼在了自己的嘴唇上面。
我剛喝了一口湯,看到這粘好的假胡子的時候,嘴裏面的湯差點兒就好噴出來了,想着自己面膜前一桌子菜不能噴,我隻好往下咽,由于太着急又太好笑了,我果斷把自己給嗆到了,我彎下身子,一個勁兒的咳嗽着,吓壞了祎寒和房媽媽,他們都湊到了我的身邊,緊張兮兮的問道,沒事吧沒事吧,怎麽那麽不小心呢。
就連點點也從椅子上面下來,他走到我的身邊,蹲下,然後擡起頭看着我的臉,“媽媽……”
我喘了口氣,“我沒事,你們都不用圍着我。”
聽到了我這句話,小家夥立即就跑到了龐卸賈的面前,吓得龐卸賈後退了好幾部,還要裝作很輕松的跟點點笑笑。
我目光看向龐卸賈,那樣子真是要笑死了,就是那種很厚重的八字胡,兩邊還卷成一個圈兒的那種,完全就是别人演喜劇的時候才會用的假胡子,這個時候粘在龐卸賈的嘴唇上面,也不知道爲什麽看着好笑極了,比喜劇好笑,大家看着龐卸賈的樣子都跟着笑了起來,見我們都在笑,點點這個孩子就笑的更厲害了,上氣不接下氣的。
最後點點對龐卸賈伸出了手,“龐叔叔,煜瑜要抱抱~”
龐卸賈雖然緊張,卻還是俯身把點點抱在了身上,下一秒點點就兩隻手玩起了龐卸賈的假胡子。
這孩子一邊玩,一邊笑着,吃的都誘惑不了。
祎寒親自去廚裏面再拿了些碗筷過來,放在旁邊,“既然來了,就坐下一起吃吧。”
龐卸賈應了一聲就在祎寒身邊坐下。
“對了,你這麽晚風風雨雨的趕過來,有什麽事情說吧?”可能對于龐卸賈來說,祎寒是好不容易才終于想起了這茬吧。
“是的,關于慕琛父母的死,那個後來打電話給老陳的電話有些線索了。”龐卸賈說道,“根據得到的可靠消息,那個是……哎喲……哎喲喲……輕點兒輕點兒,乖乖小煜瑜,輕點撕啊,哎喲……”
我擡眸看去,煜瑜那雙粗暴的小手拽着龐卸賈的胡子,弄得他拼命的喊着唉喲,嘴角都在抖,我看着都覺得疼,終于知道龐卸賈爲什麽那麽害怕我兒子了。
點點倒是越笑越歡。
我趕緊站起身,從龐卸賈手裏面抱走了點點,“兒子,你這樣不乖哦,你這樣的行爲是屬于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别人快樂上面。”
“不不不,我還要玩,媽媽我要和龐叔叔玩……”他扁扁嘴,一副委屈的樣子。
“聽話,龐叔叔現在有正事和爸爸談,煜瑜你要是再玩下去,小心爸爸打屁屁,現在是吃飯時間,媽媽喂你吃飯好不好啊?”我耐心的勸着孩子。
他還算是聽話,我這麽一說,他就不鬧了,不過就還是有些悶悶不樂的。
“龐卸賈,把你那假胡子拿下裏給他玩,祎寒你也是,以後别讓龐卸賈貼假胡子給孩子玩了,不然把他寵壞了,龐卸賈多委屈啊,我剛剛看着都疼。”我一邊接過假胡子,一邊瞪着祎寒。
祎寒害怕的看了我一眼,悶悶的點頭,“難怪别人都說孕婦脾氣大,尤其是有孩子的女人,一般都是對孩子熱情,對老公冷淡。”
我知道他就是開玩笑随便一說的,便對他笑笑,也沒有反駁,把假胡子給了孩子,爲他吃飯,這時,點點才總算又高興了起來。
“好了,龐卸賈你接着說吧,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房媽媽和我父母關系很好,對這件事情也很關系。
龐卸賈把之前老陳的和我父母死亡的不全面的真相說了一遍,接着說道,“于是傅總就讓我派人去查,當年的這個電話到底是誰打的。我剛剛得到線索,這通電話是一個會口技的人打的,他擅長模仿各種不同的聲音,所以才讓老陳誤認爲那是傅總打的電話。另外這個會口技的人,是道上的人,我們的人已經找到了,問他到底是誰指使他做的,他直說是冰爺指使的,但是他并不清楚冰爺是誰,隻知道冰爺是道上的一個大樓羅,很少有人見過他。”
道上的人,冰爺?
真是奇怪,難道我爸媽還和道上的人有沖突嗎?不可能呀,這個冰爺到底是誰呢?
我們幾個在聽見這個消息之後都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後祎寒問,“他都不知道冰爺是誰,那麽他是怎麽接這個任務的呢?”
“據他說,當時道上的人都有任務分配,而當時分給他的就是這樣一個任務,因爲是冰爺的任務,沒有人敢跟他将條件,他當然無條件的去做了。”龐卸賈說道。
“這個會口技的人呢?”祎寒問。
“因爲是跟冰爺做過事情的人,我們已經放他回去了,不然那邊突然少個人,我擔心會打草驚蛇,引起冰爺的注意。”龐卸賈從口包裏面拿出一個檔案袋遞給了祎寒,“這裏面是關于這個口技的人的全部資料。”
祎寒放下筷子接過來,我們三個人傳着看了一眼,陌生的照片,陌生的臉,整個資料裏面的一切都很陌生,我們三個人紛紛搖了搖頭,“看樣子,想要知道那個冰爺是誰,還需要些時間。”
“還有存哥,還有符塵,他們的人際面廣,說不定能提供一些線索。”祎寒皺眉說道,“慕琛,正好存哥那邊也有了些線索要和我們說,明天一早,我們就把存哥還有符塵約出來,把所有要說的事情全部說了。”
“我也是這麽想的。”我點點頭。
房媽媽點了點頭,“有什麽事情,你們就放心大膽的去做吧,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和我說就是了,我能幫你們的一定不會吝啬。”
祎寒點了點頭。
晚飯過後,龐卸賈就回家休息去了。
我和祎寒在客廳裏面坐着,逗點點玩耍,這孩子也很配合,房媽媽說的對,他很愛笑,也不怕生,總是一副很讨人喜歡的養孩子,尤其是我發現他很會撩妹,畢竟動不動都會撩撩我,故意惹祎寒生氣的,父子倆個時常爲了搶我而吵架。
我總是被他們兩個弄得哭笑不得。
“煜瑜,來,奶奶給你準備了水果拼盤哦。”房媽媽從廚房裏面端來很大一份水果拼盤,“慕琛,祎寒,剛吃完飯,都吃點兒水果吧,我都切好了。”
說着他就點點抱在了懷裏面,用牙簽紮了水果耐心的喂給點點吃。
“奶奶最好了,比爸爸媽媽都要好。”他一邊吃着東西,一邊吐字不清的說着,還不忘在房媽媽的臉上親了一口,這才一天的時間,他就好像跟人家很熟似的。幫我們大家逗得直笑。
祎寒從我邊上起身,在房媽媽旁邊的沙發上坐下,對房媽媽說了一句,“謝謝,我不在公司的一個多月,謝謝你一個人撐起了所有,尤其是未來的一段時間,我很有可能會因爲還要調查一些事情而不顧上公司的事,辛苦你了。”
“你這孩子,說的什麽話?跟我還要說謝謝嗎?”房媽媽歎了口氣,“我老了,也幫不上你們什麽忙,唯一會的就算是熟悉傅氏的經營了,這也是我唯一能爲你分擔的,這段時間你長大了,成熟了,沒有過去的意氣用事,我想找個合适的機會,我是應該把董事長的位置還給你了,我一個外人霸占了那麽久,你别怪我。”
祎寒突然間就低下了頭,“你還很年輕,傅氏的董事長在未來的幾年都不會換,你依然是董事長。”
房媽媽搖了搖頭,“我畢竟是個外人,我知道這些年,董事會不光是你,還有很多人都想着把我擠下去,我霸占着這個位置也确實不合理,現在你有了獨當一面的能力,這個位置我應該還給你。”
“你别這麽說,你不是外人,你永遠都不是外人!你永遠是我爸爸的妻子,永遠是傅氏的董事長。”祎寒顫抖着聲音,終于一口氣把憋在心裏面很久的話說了出來,他頓了頓,哽咽道,“也永遠,是我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