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旁邊坐着的祎寒,搖了搖頭,不開心的哼哼一聲,然後擡頭看着我,對我伸出了兩隻手,“要抱抱。”
我高興的笑着,俯身看着他,摸了摸他的臉頰,“點點還是小孩子啊?還要抱嗎?”
“就要抱抱,我就是小孩子。”他嘻嘻的笑着。
我拿他沒有辦法,隻得把小家夥抱在了身上,“點點,你一天天的長大了,又沉了呢,再過一段時間,我就抱不動了。”
忽然間,我發現,他的手抱住我的脖子,一直在目光認真的看着我的眼睛,有點兒像是看癡了的感覺,可是在一個孩子的身上,怎麽會出現這樣的表情和目光呢?
我以爲是我看錯了,便特意側了側臉,沒有想到他的目光真的跟着移了過來。
“漂亮阿姨,你真好!”他忽然開口對我說道,“你和媽媽一樣的好。”
聽到這話,我和祎寒都呆住了,片刻之後,祎寒忽然站起身走了過來,他認真的說道,“你之前不是問爸爸,誰是媽媽嗎?”
點點點頭。
“正巧,這段時間以來,點點表現良好哦,所以,爸爸現在就告訴你,誰是你的媽媽好不好?”祎寒笑道。
“好!”孩子目光突然就有神了,透着微光。
“爸爸之前跟你說過,漂亮阿姨是爸爸的妻子,而你說爸爸的妻子就應該是你的媽媽,所以其實……”
“煜瑜!”突然出現的聲音打斷了祎寒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的話。
我們一同轉身看去,把自己關在皮升銘的卧室裏面那麽久了的傅梓瑞終于從裏面出現了,雖然她看起來還是那麽的憔悴,甚至一個三十歲的女人也顯得有些蒼老了,但是她把頭發綁了起來,比起前面幾天來還是好了很多。
她大步向我們走來,點點看見她忽然就開心的笑了,着急的要從我的身上下來,“姑姑……”
我之好把孩子放在了地上,他向傅梓瑞跑過去了,撲進了傅梓瑞的懷抱裏面。
傅梓瑞露出久違的笑容,在陽光下,看起來真的十分美好,他把點點抱在懷抱裏面,在他的臉頰上面親了一口,“姑姑很想念點點。”
“點點也想念姑姑。”小家夥的用手臂緊緊的抱着傅梓瑞。
傅梓瑞笑了笑,冷漠的看了我一眼,向我們走過來,“祎寒,一開始把你叫過來,隻是因爲醫生說升銘不行了,我一個人害怕,所以讓你過來幫幫我,陪陪我。”
她重重的歎了口氣,“現在,升銘已經走了,所有的事情你也都幫我處理完了,過去那麽久了,最痛苦的那段時間我都已經熬過去了,我想,我會慢慢的習慣沒有他的生活。你放心吧,我已經沒事了,以後我會好好的生活,你來紐約半個多月了,傅氏還有一攤子事情需要你回去處理,我就不耽誤你了,你們也該回去了。”
祎寒點了點頭,“沒錯,離開家那麽久了,是該回去了。定個時間吧,我去訂機票。”
傅梓瑞看着祎寒搖了搖頭,“你錯了,我是讓你們兩個回去,我就不回去了。”
“爲什麽?”祎寒睜大了雙眼看着傅梓瑞,“皮升銘都已經死了,你還一個人待在這裏幹什麽?你一個人在這裏我怎麽放心?那麽大的傅氏,你應該回去和我一起經營我們傅氏的企業,更何況,皮升銘還要回歸故土呢,你留在這裏幹什麽呢?”
傅梓瑞冷冷的笑了一聲,“你怎麽可以忘了,早在十年前,我就已經和傅氏徹底的斷絕了關系了,現在的傅氏和我還有什麽關系呢?我再也不會插手,還有我不是一個人待在這裏,我還有煜瑜陪伴着我,至于升銘,我認真的想過了,他這一生,大半的時間都是在這座城市度過的,他也沒有了家人,和他的故土早就沒有什麽感情了,反倒是和我在這座城市留下了太多太多的回憶,所以我打算把他葬在這座城市裏面,至于我自己,我也隻想一輩子留在有升銘的足迹的地方。”
“所以,你是想把點點留在你的身邊,陪你度過一聲,讓他成爲你一輩子的依靠?”我突然間變得格外的冷靜。
傅梓瑞嘴角帶着微笑,倒也是顯得冷靜,“沒錯,就是這樣想的。”
“王媽!”我叫來了王媽,讓她抱走了點點去畫室裏面畫畫。
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再拖了,是時候解決幹淨了。
“姐,你和點點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的時間,這段時間裏面,你把點點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來疼愛,對他事無巨細,我知道你和孩子已經有了很深的感情,舍不得和孩子分開,但是你難道要讓孩子和你一起生活在這樣一個家庭不完整的家裏面嗎?整個家裏面就隻有你一個人,況且他很清楚你是他的姑姑,他有自己的父母卻不能見,和姑姑生活子在一起,現在他是還小,什麽都不懂,可是将來他逐漸的長大,他的人格會有缺陷的你知道嗎?這樣的環境不利于他成長。”
傅梓瑞的臉一點一點的變得難看起來,她雙手抱胸,“從你們踏進這扇門,我第一眼看到餘慕琛的時候,我就知道你這次來我這裏還有另外一個最重要的目的,那就是帶走孩子啊,但是我告訴你,不可能,我是不會把孩子給這樣一個女人的。”
“慕琛是孩子的親生母親,她比誰都更有理由去照顧煜瑜,況且,我們并不是要徹底的帶走孩子,所以我們才要你和我們一起回國,我們一家人生活在一起,這樣大家天天都可以看見孩子,不是很好嗎?姐,你别鬧了好不好,你别再固執了,這麽多年了,你讓我輕松一次,行嗎?”祎寒語氣卑微的說着。
可是傅梓瑞卻還是搖了搖頭,“你這個樣子,還不如當初就不要讓我幫你照顧這個孩子,事情走到了這個地步,我不可能讓你們帶走孩子。”
說完她就轉身離開。
“你是想說,當初還不如就沒有這個孩子吧?”我朝着傅梓瑞的背影喊道,“所以,我正想問你,三年我被卞芯娜從樓梯上推下來,差點兒流産,這件事情是你給了她膽子?是你讓她這麽做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