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翁冠澤開着車子跟了傅祎寒很久,遠遠的,他發現傅祎寒把他引到家裏面去了,翁冠澤把車子停在遠處,看着傅祎寒和卞芯娜一起下車,回了家裏面。
翁冠澤坐在車裏面想了想,這個時候我肯定在家裏面,他擔心我在家裏面看見他們兩個在一起,會受委屈,想着是不是要過去幫幫我,但是又怕把事情弄巧成拙。
就在他還在猶豫着的時候,傅祎寒突然出來給他打了個電話。
傅祎寒在電話裏面顯得異常的着急,說,你趕緊過來把慕琛給我接走,我知道你就在這附近,你要是不來,如果她出了什麽事情,可别怪我。
就是這樣一個電話打過去,翁冠澤慌了,下了車子,一路往我們家裏面跑,到了客廳裏面卻已經看見我躺在了血泊裏面。
翁冠澤說,當他看見我的身邊全是血的時候,那一下自己的心都徹底的亂了,可是傅祎寒卻像個沒事人一樣悠閑的坐在沙發上面,即使旁邊是個陌生人,也至少看一眼,可他就好像自己身邊沒人似的,連看都不看我一眼。而卞芯娜那個女人還在旁邊一直看着我冷笑,臉上盡是得意,并沒有因此而趕到一絲愧疚,或者害怕。
翁冠澤沒有想到從接起電話到他到家裏面不過幾分鍾的時間就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
他想起傅祎寒在電話裏面說的那句話,在看到當時的場面,還以爲是傅祎寒親手把我弄出血的,所以當即将我打橫抱起,一腳一翻了傅祎寒面前的茶幾。然後趕緊送着我去了醫院。
聽到翁冠澤把所有的事情說了出來,我的心裏面忽然有一點兒難過,我點了點頭,“我就知道,他不會眼睜睜的看着我出事的,我就知道他不會不管我的。”
一開始我都以爲真的是祎寒喪盡天良,可現在才知道,他當時說要出去打個電話,原來就是去打給翁冠澤了,他還爲了我,特意把翁冠澤引了過來。我知道,他已經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在未雨綢缪,把風險降到最低了。
“還有!”翁冠澤說道,“你當時暈過去了,什麽都不知道。我開着車子,往醫院裏面趕,心裏面擔心的要死,但其實,你當時情況已經那麽危及了,之所以能夠母子平安,是因爲我開車走了還不到五分鍾,就有一輛救護車開了過來。”
我搖搖頭,“不對啊,當時沒有叫救護車,祎寒沒有叫,我也沒能叫。”
“不,他叫了。在整件事情還沒有發生的時候,他就已經叫了。”翁冠澤看了我一眼,皺着眉頭,心情看起來十分沉重,“你和孩子都脫離危險之後,我問過那個救你的醫生了,他說他姓孫,是祎寒的私人醫生。那天事情發生的半個小時前,祎寒就跟他打了電話,讓他看着私人的救護車,帶上自己的幾個女學生,在不遠處守着了。”
翁冠澤低下頭,十分艱難地說道,“孫醫生說,傅祎寒對他下達了命令,如果看見了我的車子往回開,一定要趕緊攔下來,把慕琛轉移到他的救護車上。還說,不管慕琛發生了什麽事情,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拼命救活她。任何時候,不要管孩子,以慕琛活命爲主,他隻要慕琛活下來。”
我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原來是這樣,原來這才是所有的真相。
我一直以爲,祎寒根本就沒有管我,我以爲,是翁冠澤把我送去醫院,救了我和孩子一命,原來這所有的一切,祎寒早就都爲我安排好了。
我顫抖了一下,“冠澤,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他沉重的點了點頭,“真的,都是真的,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私底下去問問祎寒的那個私人醫生,孫醫生。”
“我誤會他了,原來,我誤會了他這麽多年。我恨他,埋怨他這麽多年,還有那麽多看到視頻的人都罵他是渣男,是負心漢,他連一句爲自己辯解的話都沒有,他一個人默默的把所有情緒都承受了,他那麽委屈,昨天都不把一切說出來,還說自己是畜生。”我捂住嘴唇,心裏面忽然就好難受。
“沒有想到會讓你這麽難過。”翁冠澤看着我這樣,自己也不好受,他眨巴着眼睛看向了别處,“對不起慕琛,對不起!原諒我過了這麽多年,才告訴你真相。因爲我想占有你,不想讓你和他在一起的私心,害得你們産生這多麽的誤會,這一誤會就是那麽多年。如果我早點兒把這件事情告訴你,或許你和祎寒當初就不會離婚,到後來,孩子也不會死,你也不會因此尋死,經曆那麽多苦難,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對不起你……”
“好了冠澤,這個事情也不怪你,那個時候祎寒做了那樣的事情,你想保護慕琛的心情我們都可以理解。”符塵歎了口氣。
“慕琛她現在才二十二歲,她經曆多少别人在這個年紀不會經曆的痛苦?”翁冠澤是真的自責,他仰起臉,用手捏了捏眼睛,“這些年,我一想起這件事情,就特别自責,我心裏很難受。”
符塵又歎了口氣,“好了,你現在把事情說出來也不算晚,就算慕琛經曆了那麽多,到頭來,不也是苦盡甘來?要不是經曆了那些,他們現在的感情也不會牢固。而且那是事情是必須要經曆的,他們的婚也是肯定要離的。我猜想,慕琛差點兒流産的事情,傅祎寒既然在事先就把你引過去,又安排了救護車,這說明,傅祎寒也不想慕琛出事,既然不想慕琛出事,那他爲什麽不阻止卞芯娜推慕琛,不阻止事情的發生呢?”
我看了翁冠澤一眼,“這件事情以後就不要再想了,我真的一點兒也不怪你,因爲,幸福和那些最珍貴的東西,往往都是要兜兜轉轉很多變才能得到,隻要到最後沒有失去,就行了。”
“符塵。”我側臉看向符塵,“你剛才問的問題很值得人深思。祎寒是一個聰明,并且任何事情都能做到最好的人。他不想我出事,卻又不阻止事情的發生,我想應該是因爲他也阻止不了吧,所以他隻能暗中盡最大的努力去保護我,他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符塵敲了敲桌子,“慕琛,你說對了,所以我想我有必要把我的想法和我剛得到的一條線索跟你說一下。”
說完,他喝了一口咖啡,認認真真的說道,“爲什麽傅祎寒一面偷偷保護你,一邊明面兒上,卻表現的對你漠不關心?爲什麽明明不想你和孩子受到傷害,卻不出來阻止這一切事情發生?加上他未雨綢缪做的幾件事情,我們可以得出幾條信息,第一,傅祎寒早就知道了你會被卞芯娜欺負,卻還是把卞芯娜接到了家裏面來,這說明這件事情他不能阻止也阻止不了;第二這事情發生,有人全程在看着,傅祎寒的冷漠是演給那個人看的,當然另一方面也是想要你徹底的恨他,離開他,離開這個痛苦的深淵。”
“第三,卞芯娜不是一個可以控制傅祎寒的人,所以這件事情的主導絕對不是卞芯娜,而卞芯娜隻是一把刀,和一雙眼睛,傅祎寒必須把臉上所有的冷漠都讓卞芯娜看到,再傳遞給那個主導的人。第四,慕琛,你說昨天傅祎寒跟你坦白了所有的事情,唯獨把這件事情跳了過去,把罪責攬在自己的身上,加上你流産的事情,明明有卞芯娜作爲引子,輕而易舉的就可以把背後那個主導的人揪出來,可他沒有,對那個人隻字不提,我可以大膽的猜測爲,他在保護那個人。”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剛才說,傅祎寒說之前和卞芯娜糾纏在一起,故意做給你看,折磨你,讓你痛苦,是因爲你的父母介紹了房佩芸給他的父親,破壞了他的家庭,害死了他的母親。但是慕琛,這很可能不是真正的原因,又或者說,這不是全部的原因。而是因爲,那個主導你差點兒流産的人一開始就不喜歡傅祎寒和你在一起,相反,是那個人他想要折磨你,想要讓你痛苦,而傅祎寒生怕你受到那個人不知輕重的傷害,隻好和卞芯娜搞在一起,假裝和你吵架折磨你,再讓卞芯娜這雙眼睛把信息傳遞過去,這樣傅祎寒就可以保護你,所以那場流産事件,傅祎寒故意表現冷漠讓你恨他和他離婚,也是想保護你不受到别人的傷害。”
“雖然傅祎寒還是因此傷害了你,但他自己至少還是有分寸的,而如果他不這麽做,那個人到底會把你傷到什麽程度,傅祎寒他不知道,也不敢去冒這樣的險啊!所以,傅祎寒全程都是苦衷。隻不過,我也是在知道了這條線索之後,才把這所有的前因後果都聯系了起來的。”
聽着符塵的分析,我心如刀割,相像着祎寒獨自承受痛苦的模樣,已經心疼的難以呼吸。
“這個主導的人到底是誰?爲什麽祎寒會拿他沒有辦法,還要保護他呢?”我挂着眼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