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陳世妍告訴我,那天晚上傅祎寒在看見病危通知書的時候,不願意接受事實,軟硬兼施,硬着把醫生推到手術室裏面,傅祎寒和翁冠澤分别用自己的勢力調來了所有A市最頂級的醫生團隊到手術室裏面對我進行搶救。
在手術室外面等我的那一晚,兩個男人都像精神病瘋子一樣蹲在手術室門口不停的掉着眼淚,翁冠澤把傅祎寒一頓臭罵又一頓打,傅祎寒都沒有還手,但翁冠澤覺得不解氣,把傅祎寒打了很久很久,而傅祎寒什麽都不做,就隻是靜靜的看着手術室的大門。
直到次日上午十點,我終于被護士從裏面推了出來,送進了重症監護室。
但是重症監護室裏面,隻能有一個人留在裏面,他們兩個人都搶着要進去,這一次傅祎寒主動打了翁冠澤。
他很不客氣的将翁冠澤打在了地上,他拿手指着翁冠澤說道,“慕琛永遠是我的女人,我比你愛她。”
說完這句話,傅祎寒就沖進了重症監護室裏面,這一進去,就是好幾天都沒有出來過。
陳世妍說,她也不知道那些日子傅祎寒是怎麽度過的。
她隻知道,從他進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直到我睜開眼睛。
所以在我昏迷的那段時間裏面是傅祎寒在陪伴着我,是他每天爲我擦手,擦臉,也是他輕輕的跟我說話。
他說,隻要我醒來,再也不欺負我了。
他說,隻要我醒來,一定會爲了愛我而放棄一切。
他說,他不是人,畜生不如,但是他其實真的很愛很愛我。
隻要我醒來,一切隻求我趕緊醒來。
我昏迷了很多天很多天,那天清晨,太陽剛剛升起,窗子外面還透着霧氣,太陽還沒有散發光芒,屋子裏面還很暗。
大概是我睡的太久了,渾身酸痛,我很想大幅度的動一下,一來沒有力氣,而來全身都好疼好疼,我疼得嘶嘶的叫了一聲。
我并不知道我的病床邊還有一個人正在趴着睡覺。
我的聲音不大,可他卻像被人錘了一棒,咻地一下就站了起來,吓了我一跳。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我,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試探性的說,“慕琛,是你醒了嗎?還是我又夢見你了。”
他爲什麽會瘦成了這樣,胡子那麽長了爲什麽也不刮一下,看着這麽狼狽。
這是我醒來之後,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的第一個想法。
“我這是在哪兒啊?腰好酸,我想起來動一動,渾身跟變成了石頭似的。”我輕輕的說着。
他激動的笑了起來,“太好了,你終于醒了。慕琛你現在不能下床,你躺着别動,我去叫醫生。”
說着,他就大步跑了出去,我在病房裏面還能聽見他在外面大聲喊着醫生的聲音。
我在醫院,他要去叫醫生,所以我受傷了?
我爲什麽會受傷呢?我的點點呢?
我躺在床上拼命的回想着一切,突然間,那個夜晚,大火将半邊天都燒的透亮的畫面突然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裏面,我控制不住吓得打了個顫,緊接着,我就緊張得一直抖了起來。
回憶越發的清晰起來,傅祎寒坐在車子裏面偷聽着我和陳世妍說話,大火裏面我的孩子哭得無助,我和孩子被困在火中,看不見一絲希望,火裏噼裏啪啦的聲音一直充斥着我的耳朵,我的心裏面是崩潰的。
忽然間胸口好痛,疼的我無法呼吸,疼得我隻掉眼淚。
醫生過來爲我做着檢查,他說,我身上的傷正在一點點的恢複,隻要醒來了就沒什麽事情了。
說完這話,就将我轉去了普通的vip病房。
随後翁冠澤和陳世妍都趕了過來。
看見我醒來,他們的眼眶都濕潤了。
“你們都來了,誰照顧點點?”我問。
他們都低着頭,沒有回答我。
“點點呢?他爲什麽跟我在一個病房?他那麽小,根本用不着你們另外再去跟他開個vip的病房呀,他隻要和我在一起就好了。況且我一好長時間沒有看見他了,我很想見見我的孩子,不知道他怎麽樣了?”我繼續說着。
他們依然沒有回答,過了一會兒傅祎寒說,“慕琛,你先好好休息,你傷的嚴重,醫生說了你什麽都不能想。”
“我沒有想什麽呀,我就是想見見我的孩子!”我開始變得不耐煩,對傅祎寒喊了起來,“是不是你趁我昏迷的時候,把我的點點給搶走了?”
他立即搖頭,“不是,我沒有……”
我這才将目光從他的身上移開,而是看向了翁冠澤他們,“那我的孩子呢?我想想見見他。”
“你先先休息行不行?”翁冠澤說。
“不行。”我立即回答,“我已經睡了那麽多天,真的是睡夠了。”
我努力的克制着已經洪水泛濫的心,顫抖着聲音說,“是不是我的點點病的太嚴重了,不能來看我?是嗎?他是不是病的很嚴重?”
“不是……”陳世妍低頭回答。
“世研,你去,他們不肯,你去幫我把點點抱過來,我隻要看他一眼,我就安心了。真的。”我苦苦的向她保證着。
陳世妍拿我沒有辦法,隻好愣愣的點了點頭,猶豫的哦了一聲,便轉身往外面走去。
傅祎寒和翁冠澤都在這個時候看向了陳世妍,就在陳世研剛走了兩步的時候,翁冠澤趕緊伸手拉住了她,然後面對着我說道,“慕琛,點點不在了。”
我心口一窒,目光在他們所有人的臉上一一掃過,“你說什麽?不在了……是什麽意思?”
“在那場大火中,點點離開了我們。”翁冠澤哽咽道。
我的眼淚突然間就控制不住了,我拼命的搖頭,“不,你騙我,你們都在騙我,我都沒死,點點爲什麽會死了?”
不敢接受這樣的現實,一度想要他們給我一個實話,可是他們都告訴我,點點不在了,就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