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醫生,你再進去試試,或者召集醫院的醫生讨論下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我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我不能看見她受這樣的苦啊,她還沒有結婚,要是不能生孩子了,你讓她怎麽能活的下去呢?醫生,我拜托你了,你不要放棄她,你再想想辦法吧。”卞董事長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一再的懇求着醫生。
可是這已經成了定局,醫生也沒有辦法,大家都隻能接受現實了。
醫生拿開卞董事長的手,“抱歉,晚一點兒,護士會将病人推出來。”
說完醫生就走了。
卞董看着醫生的背影,往前追了一步,但是想想即使找到了醫生也沒有辦法,就隻能站在原地,痛苦搖了搖頭,他深吸了一口氣,就哽咽了起來。
突然間,他走到傅祎寒的面前,沒有絲毫猶豫的就将一巴掌甩在了傅祎寒的臉上。
傅祎寒踉跄一步,隻是低着頭,沒有絲毫的反應。
我的祎寒,什麽時候被人這樣對待過?
“祎寒!”我心疼不已,趕緊站在他的面前,護住他,“我知道您很難過,可是我們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誰也沒有想到……”
傅祎寒将我拉到他的身後站着,隻是輕輕的說了一句,“别管我,我沒事。”
爲了避免卞董再打人,符塵和翁冠澤趕緊抱住了他。
房媽媽走過來,“卞董,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的難過和心疼一點兒也不必您少,我們有一定的責任,但是祎寒是無辜的,要打要罵你沖我來,何必跟一個無辜的孩子計較?”
“你以爲我不敢打你嗎?你,我照樣打!”說着卞董就揚起了手。
房媽媽站在原地沒有絲毫的遲疑。
“關你什麽事情?我的事情,我自己承擔。”傅祎寒将房媽媽推開,然後看向卞董,“如果打我罵我,能讓你好受些,那你打吧。”
突然間,電梯開了,有好的記者趕了過來看見我們這一幕,便立即拍了起來。
符塵和翁冠澤拉着卞董,“您再打下去也無濟于事,就像醫生說的,不如好好想想怎麽去安慰您的女兒。”
卞董搖搖頭,揚起空中的手變成了指着傅祎寒的鼻子尖,“傅祎寒,我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你憑什麽這麽欺負她?她那麽愛你,追了你六七年,等了你六七年,爲你付出了那麽多,可是你怎麽對待她的?啊?如果不是因爲你無情,如果不是你鐵石心腸,如果不是你先和她訂婚,後來又喜新厭舊和沐荿這個女人在一起,毀了婚約,她說什麽都不會變成今天這樣可悲的樣子,你看看,你看看你把她害成什麽樣子了?她是一個女人,她不能生孩子了,你不是等于要了她的命嗎?”
傅祎寒抓住我的手,将我緊緊的護在身後,“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錯,跟沐荿沒有關系。這件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既然是因爲我造成的,我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我看着傅祎寒的背影,我明明知道他這句話就意味着,他會和卞芯娜結婚了,魚兒已經上鈎了,可我爲什麽還是會那麽難過?
傅祎寒的話音剛剛落下,卞芯娜便被人推着從裏面出來了。
卞董立即沖過去,心疼的撫摸着卞芯娜的臉,“芯娜,芯娜啊,我的孩子,你受苦了……”
那些記者趕緊沖過來對着卞芯娜一陣拍,好在翁冠澤和符塵攔着。
我們一起進了電梯,将卞芯娜送進了病房,傅祎寒一直守在卞芯娜的身邊,他坐在旁邊用棉棒沾了水,輕輕的塗抹着卞芯娜的嘴唇。
我們所有人都靜靜的站在旁邊一言不發。
傅祎寒對卞董說道,“您也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今晚我來守着她,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她的,不會讓她有絲毫的差池。”
“你們也都回去吧。”傅祎寒看了我和房媽媽一眼。
房媽媽輕輕的拍拍傅祎寒的肩膀,“我不累,我在這裏陪着你,還可以跟你打打下手呢。”
“回去吧,你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幫我把沐荿也帶走了,帶她去吃點兒東西,然後回家休息。”傅祎寒看着我說道。
房媽媽也看向我,想着擔心我,隻好點頭答應了。
“阿姨,你先回去休息吧,我還想在這裏再待一會兒。”我說道,“路上注意安全。”
她點了點頭,心疼的撫摸着我的頭發,“什麽都别想,晚上回家之後好好休息,我明天一早再過來。”
卞董依然坐在卞芯娜的身邊,雙眼泛紅,對自己的女兒心疼不已。
傅祎寒放下手裏面的棉簽和水杯,對翁冠澤和符塵說道,“帶她去吃點兒東西,幫我送她回家,拜托你們了。”
翁冠澤點了點頭就和符塵一起拉着我往門外走去,我和傅祎寒互相對視了一眼,彼此都沒有說話,我扭頭離開。
隻是不想他爲難,在心裏面默默的說了一萬遍,不要考慮我的感受,隻要你的心裏面能好受一點,就不要管我了。
我沒有聽他們的去外面吃飯,而是讓他們直接送我回家。
“祎寒一身的衣服都髒了,晚上在醫院裏面守着,我也擔心他冷,所以想跟他拿套幹淨的衣服過去,你們要真是擔心我,就麻煩留下一個人,來回的開車載載我吧。”我看着窗外,靜靜的說道。
符塵開車,翁冠澤一直安靜的看着我的臉,我知道,他很擔心我。
“沐荿,你要不要緊,要不你還是在家休息吧,我們幫你送過去,我看你情緒不對啊。”符塵透過後視鏡看着我說道。
我搖了搖頭,“我沒事,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真的一點兒事情都沒有,就是覺得祎寒十分無辜,心疼他,擔心他,還有,卞芯娜不能生育了,這個事情沖擊力實在是太大了。”
符塵打着方向盤說,“這件事情不見得就是我們看見的這麽個情況。”
我擡眸看着符塵,“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說卞芯娜不能生育是假的?”
符塵趕緊收回目光,“哦,不是,沒什麽。”
見他不說,我也沒有心思問下去了。
送我到家,符塵說是有事,先回家去了,留下翁冠澤送我去醫院。
我回到家裏面,打開衣櫃,看着一套一套的情侶裝,好不容易才在角落裏面找到了傅祎寒唯一一套不是情侶裝的衣服,我慶幸着還好還有這一套,還好不是情侶裝。
從裏到外,我将他每一件衣服都疊好了放進袋子裏面,然後關了燈,出門。
翁冠澤開車載着我,沿途給傅祎寒買了一份晚餐,好怕它會冷掉,我緊緊的揣在懷裏。
直到到了醫院,翁冠澤說在樓下等我。
我拿着兩個袋子進了電梯,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我輕輕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此時,卞董也已經不在裏面,隻剩下傅祎寒還在裏面。
他雙手扶住額頭,将手肘放在卞芯娜的床沿。
聽見聲音,他擡起頭看着我,忽然間,嘴角就對我綻放了一抹溫暖的笑容。
笨蛋,明明自己很不開心,爲什麽還要想着給我笑容呢?
他站起身,“這麽晚了,你怎麽又來了?我不是讓你回家吃飯睡覺的嗎?”
我将帶來的晚餐放在邊上,然後擡頭看着他,“衣服髒了濕了,把這個換上吧,我不管,我不光隻跟你帶了一套保暖内衣,還跟你帶了兩件毛衣,和一件外套,你必須全部穿在身上,晚上,我擔心你冷。”
他接過我手裏面的袋子點了點頭,“好。”
緊接着他轉身進了浴室洗澡換衣服。
出來的時候,臉上,脖子上總算都幹幹淨淨的了。
我幫他把晚餐拆開,“快點趁熱吃,不然一會兒冷掉了。”
他走到我的身邊,拉住我的手,将我帶到了病房外面,他關上門,低頭看着我,“我會吃的,你放心,你趕緊回去休息吧,今天晚上不能回去陪你了,睡覺的時候安分點兒,不許踢被子。”
他的臉被卞董扇了一巴掌,此刻還有些微腫,我擡起手撫摸着他的臉頰,“祎寒,在我的面前,你總可以卸下倔強的僞裝了吧,開心就是開心,不開心就是不開心,你知不知你逞強對我微笑的樣子,真的讓我好心疼啊?祎寒,我知道你現在很爲難,答應我,不要考慮我的感受,做你内心裏面要做,做你必須應該做的選擇。我沒事兒,我知道你心裏面真正愛的人是我,就真的沒事兒了,不要爲了我爲難好不好……”
不知道爲什麽,大概是矯情病犯了,明明到了這個時候都在想着提醒他和卞芯娜結婚,上我的套路,可我卻矯情的掉下了眼淚。
他一把抱住我,緊緊的抱住我,歎了口氣,“對不起,沐沐,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什麽都不要想,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