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知道傅祎寒口中的“她”指的是房媽媽,我早就知道,其實他的心裏面根本就不恨房媽媽,他隻是習慣了這樣的态度對待她而已。
房媽媽走過來,在我們的面前站定,認真嚴肅的說道,“你們兩個都給我聽着,不管結果怎樣,所有的責任都由我來負,你要你們插手來管,沒有商量的餘地。”
傅祎寒看着房媽媽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話,我想這一次,他大概是徹底的改變了對房媽媽的态度了。
電梯門突然間打開了,卞芯娜的父親着急的從裏面沖出來,一路往手術室的門跑過去,他站在手術室的門口,踮起腳尖,卻還是什麽都看不見。
他着急的跺腳,獨自在手術室門開,來回的不知道走了多少不,最後他走過來,伸手指着我們,“傅祎寒,你們最好現在就開始祈禱芯娜不要有什麽事情,她要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我絕對不會跟你善罷甘休的。”
對于卞芯娜父親的指責,我們都沒有說話,現在卞芯娜在裏面躺着,我們所有人都很難過。
我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是符塵打來的,我接了起來。
“我們到醫院了,是哪間手術室?”符塵喘着粗氣問道。
“八樓的手術室。”我強忍着淚水,哽咽着說道。
聽見符塵的聲音的一瞬間,我好像一下子不用再繃着了。
沒過多久,電梯門開,符塵和翁冠澤一起走了出來。
他們兩個紛紛睜大了雙眼看着傅祎寒滿身的血,符塵皺着眉頭,一臉的沉重,他看了一眼還在手術室的門走來走去的卞董事長,問我,“情況怎麽樣了?”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醫生什麽都沒說,到現在都還沒有出來。”
符塵走到傅祎寒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着急,我們陪你等着。任何後果,我們跟你一起承擔。”
傅祎寒看着符塵,嘴角微微露出一個笑容,緊緊的握住符塵的手。
符塵點點頭,來到我的身邊,“别站着了,去那邊坐會兒。”
翁冠澤也對我點頭,他們兩個一起拉着我往拐角處的椅子走去,然而,符塵懂我,我也懂符塵。
他懂我,出了這樣的事情,我隻想陪伴在傅祎寒的身邊,一刻也不願意離他遠去。
所以我也懂他,他讓我去那邊坐會兒,絕對不是爲了讓我去休息,絕對不是讓我丢下傅祎寒,而是因爲另外有事情要跟我說。
我走在路上回頭看了傅祎寒一眼。傅祎寒對他們說道,“正好,你們幫我好好安慰安慰沐沐。”
“放心吧。”翁冠澤回答。
拐個彎而就到了,我在位置上面坐下,擡頭看着符塵翁冠澤,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我現在很後悔,我特别害怕,害怕這次車禍是卞芯娜自己一手策劃,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是我把她害成這樣子的,是我告訴她,想要搶回傅祎寒,可以用什麽苦肉計啊,什麽的,我沒有想到,她會這麽狠心的對待自己,當我看見她倒在血泊裏面留着眼淚的時候,我好害怕。突然那麽一瞬間就把所有的恨都忘記了,我覺得,她隻是一個女孩子,萬一她真的出了什麽事情了該怎麽辦?”
“你就是太善良了,如果你的心不夠狠,怎麽爲點點報仇呢?”翁冠澤在我的身邊做下,将我抱住。
“可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我擔心她萬一要是出了什麽事情怎麽辦?如果她的身體出現了什麽事情,那她這輩子就全都毀了。”我哽咽的說着,“我以爲她會想一個多麽高明的辦法,誰知道她這麽霍得出去?”
符塵在我的左邊坐下,他側臉看着我說道,“沐沐,她要不是能霍得出去,她當初會把你從樓梯上推下來嗎?她要不是能霍得出去,當初在國外的時候能同時跟那麽多老外黑人搞在一起,甚至是堕胎兩次嗎?你和她的這次談話,隻是給她一次機會,提醒她用苦肉計,苦肉計是傷害自己而牟取自己需要的利益,但是她這是苦肉計嗎?她這是不要命啊。”
“我知道我不該跟你找這些借口,但是沐沐,你就是太善良,太新心慈軟了,這樣對你未來查清後面的一切,以及查清之後怎麽處理,都很不利,所以我隻能引着你往這方面去想。”符塵繼續說道。
“别擔心我,我自己會知道調節的。”我低着頭回答。
“找你來還有個事情。”符塵看着我說道,“這場車禍已發生,沒過幾分鍾就成爲了微博熱搜。我看到微博之後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到底真的是個意外還是卞芯娜一手策劃的,所以發動一切力量去調查了一下,現在調查結果已經出來了,所以我才來找你。”
“是什麽結果?”我問。
“是她爲了搶回傅祎寒自己一手策劃的,在昨天她就已經和這個肇事司機見過面了,她給了他一筆錢,讓他今天先喝酒,到時候,自然會判定爲酒駕,而給卞芯娜造成的傷害,卞芯娜說會撤訴,到時候肇事司機就隻會因爲酒駕蹲幾天牢房了,後面也會按照正常程序對卞芯娜進行賠償,但其實,這些錢卞芯娜已經都給他了,所以說白了,其實就是卞芯娜自己在玩一場無聊的遊戲而已。她很不怕死,甚至交代那個人要盡管撞,傷需要嚴重一些。雖然那人很害怕,但是看到那麽多錢,他還是答應了。”符塵把事情所有的經過都交代了。
我歎了口氣,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翁冠澤看着我說道,“所以不要把她想的太單純,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安排的,她自己不把自己當回事兒,隻是傅祎寒比較無辜,等這次事情過了,你們要好好的在一起。”
是啊,最無辜的人就是傅祎寒了,過去每次對他不忍心的時候,我都會回想着,我從樓梯上滾下,求他救救孩子,他都冷眼旁觀的樣子。回想着他當着我的面,跟卞芯娜纏綿的樣子。我總會告訴自己,他對我那麽殘忍,我爲什麽要顧慮他的感受呢?
可是現在,即使我一遍一遍回想着他當初那樣虐待我的畫面,我依然止不住心疼他,擔心他。
我情不自禁的站起身,看着那邊一直低着頭,一臉落寞的傅祎寒,默默的告訴自己,這次的事情已經一腳踏出去了,等我把他搶回來,我一定要好好的愛他。
或許真的會想盡一切辦法和他結婚,或許會找個合适的機會,告訴他,我不是沐荿,我是慕琛,那個一直愛着他的餘慕琛。
從中午來到醫院,到現在外面天都已經黑了。
手術室的等終于熄了,我們所有人都一同向手術室門口走去。
門終于被人打開了,醫生從裏面出來,他摘下口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怎麽樣了?”傅祎寒迫不及待的問。
醫生點了點頭,“好在送來及時,總算是保住了一條命,先觀察二十四小時,這二十四小時之内,病人要是能醒過來的話,那就沒有什麽問題了。”
傅祎寒閉上眼睛,那一直不敢呼出的氣,終于在這一刻,統統苦苦的呼了出來,他緊緊的抓着醫生的手,不停的說着,“謝謝,謝謝!”
“不過,還有一件事情,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醫生突然又說出了這麽一句話來,吓得所有人都擡頭看着醫生,一瞬間,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什麽事情?”卞董問道。
“這場車禍,直接撞到病人的腹部,造成子宮大量出血,所以,病人以後無法生育了。”醫生的話,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子插進人的心裏。
我的眼淚瞬間落下。
卞董後退了一步,差點站不穩,房媽媽不禁拿手捂住嘴唇,眼淚已經掉了下來。
傅祎寒抓住醫生的手,不肯放開,“你什麽意思?你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子宮大量出血,不能生育了?你剛才不是還說沒事了嗎?既然還沒有把病人治好,那你出來幹什麽?你進去啊,她是一個女孩兒,怎麽能不生孩子呢?”
我看的出來,傅祎寒已經徹底的慌亂了,不光是因爲這件事情給他造成的還亂,還有是因爲,畢竟他跟卞芯娜認識了那麽多年了,一直那麽驕傲特立獨行的卞芯娜,要是因爲不能生孩子而傷心欲絕,他也接受不了。
“抱歉,子宮受損嚴重,我們已經盡力了,病人沒有生育能力了。”醫生說完甩開傅祎寒的手就打算走。
卞董趕緊拉住醫生,拼命的搖頭,愛女心切,哽咽了很久才說出話來,“醫生,是你說錯了還是我聽錯了?是不是因爲錢少了?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給你,隻要你把我女兒治好,什麽叫盡力了?醫者父母心,你不能跟我說這樣的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