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隻有自己一個人,而現在這個屋子裏面所有的人都是傅董的人,她一個人,縱使一哭二鬧三上吊,縱使她哭也哭了,罵也罵了,求也求了,也沒有絲毫的作用。
傅董和傅祎寒都不希望她生下這個孩子,然後和皮升銘得了一樣的病,再後悔一次。
傅祎寒看着自己的親姐姐诶傅梓瑞被好幾個人抓着按着,露出簾子外面的手還在拼命的掙紮着,可她無可奈何。
那樣撕心裂肺的痛哭聲,傅祎寒說他一輩子都忘不了。
那哭聲有一種魔力,他讓傅祎寒能感受到自己姐姐撕心裂肺的痛。
真的不能沒有這個孩子,可是自己最親最親的人卻全部都要拿走她的孩子,她明明那麽不情願,不甘心,卻無能爲力,隻能看着他們一點一點的奪走她的一切。
這種無力感讓傅梓瑞感到那樣的絕望,一直哭鬧不停的傅梓瑞,就在醫生爲她注射麻醉的前一刻,她突然收起了痛苦的哭聲,也放棄了掙紮,她說,“孩子,媽媽沒有能力保護你,不如你走吧,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好的,何必要來這裏感受痛苦和絕望呢?你是天使,不應該受到這世界上的種種苦難和折磨,媽媽想放你走了,但是媽媽一定不會讓你一個人的,你等等媽媽……”
那年,傅梓瑞二十一歲。
傅祎寒那個時候才十六歲,站在遠處,痛苦的抱着腦袋,隐隐的哭泣着,“對不起,都是因爲我,是我對不起姐姐,對不起……”
無論傅梓瑞當時浪費了多少力氣,傷了多少心,到最後一切還是無法改變的結局。
麻醉注射進她的體内,她流着眼淚閉上了眼睛,醫生們順利的拿走了她體内的孩子。
兩個多小時過去,傅梓瑞醒來。傅祎寒一直坐在床邊伺候她,看見她醒來,傅祎寒的心裏面真的是又喜又疼。
“姐,你醒了,你終于醒了。”傅祎寒輕聲說道。
傅梓瑞眨巴了一下眼睛,眼淚落下,她從床上坐起來,掀開被子準備下床。
“姐,你幹什麽?你現在在坐月子,需要休息。”傅祎寒拉住她的手。
眼淚落下,坐月子這個詞對傅梓瑞來說,何嘗不是一種痛苦。
她深吸一口氣,說,“我隻是想上廁所。”
傅祎寒立即叫來了外面的仆人,讓她扶着傅梓瑞去衛生間,傅祎寒則在衛生間外面等着,說實話,他真害怕傅梓瑞想不開。
可是衛生間的門才剛剛關上沒有多久,傅祎寒在們外面就聽見了嘭的一聲響。
“姐!”傅祎寒猛然擡頭,想也不想,就開始握住衛生間的門把手,拼命的往下按也按不動。
原來傅梓瑞陳擺脫了傅祎寒和仆人,獨自進了衛生間,撞了牆。
“還不趕緊去叫醫生。”傅祎寒對仆人吼了一聲,便不聽的折騰門鎖,沒過多久,被鎖住的門,還是被他打開了。他趕緊沖進進去,将滿腦袋鮮血的傅梓瑞抱在懷裏面,“爲什麽?姐,你别這樣行不行?我們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皮升銘,還像以前一樣不好嗎?”
“祎寒,你不了解一個女人當母親的心情,我不能和我的孩子分開,我連保護自己的孩子的能力都沒有,那我隻能去陪他,我不能讓我的孩子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說完這句話,她徹底的暈死了就暈了過去。
那一刻,傅祎寒回想着自己的種種行爲,根本不知道哪件做對了,哪間做錯了,又或者說他從來就沒有做對過。
看着自己的姐姐變成這個樣子,他心疼不已。
好在那次傅梓瑞的自殺,傅祎寒就在現場,也及時叫來了醫生,雖然傷的的十分嚴重,但是好在因爲搶救及時,在傅梓瑞昏迷了十來天之後,她總算是醒過來了。
因爲沉睡的太久,她過了整整一天,才将之前發生的所有的事情想起來。
不過因爲有了第一次自殺,後來傅祎寒将自己的姐姐看得更緊了,傅梓瑞再也找不到了自殺的空蕩,久而久之,她的注意力更多的轉移到了那個生了病的皮升銘身上。
這個時候,除了傅祎寒,傅梓瑞幾乎對都是所有的人都失去了感情,尤其是自己的父親,她恨傅董。
在身體好了之後,她像是重新活了過來,隻不過再也沒有了當初的天真和單純,再也感受不到人世間的溫暖。
她不顧所有人的反對,毅然決然的飛去了美國,并且和傅董徹底額斷絕了父女關系。她再次去到皮升銘的身邊,這一次,誰也沒有辦法阻止她。
傅董爲此雷霆大怒,轉移了傅梓瑞在傅氏的所有股份,凍結了她所有的資産,也就是說傅梓瑞,在去了美國之後,就變得一無所有。
但是這也沒有辦法阻止她的決心,她不肯低頭,自己在美國找了份工作,雖然不像在傅氏那麽舒服,可也算是靠自己的努力得到了老闆的賞識,她白天上班,晚上就在家裏面陪伴着皮升銘。
不過,皮升銘的病惡化的很快,即使一直求醫不斷,不到兩年的時間裏面,皮升銘就已經徹底無法行走了。
皮升銘的病,治療費用非常高,對傅梓瑞來說,她一個女人,壓力很大,傅祎寒也隻能是偶爾幫助她一下,直到傅董徹底去世,傅祎寒才重新恢複傅梓瑞在傅氏股份,并且每個月給她生活費。
後來,傅梓瑞從來不離開皮升銘,即使當年我和傅祎寒的婚禮,傅梓瑞也都沒有回來過。
我和傅祎寒結婚的時候,就聽傅祎寒說,哪個時候的皮升銘,胳膊上的行爲都已經開始變得困難了。
直到現在又過了三年,已經不知道皮升銘的病怎麽樣了。
肯定是在不斷的惡化的,隻不過是速度的快慢罷了。
一直以來,在我的眼裏,傅梓瑞都是一個值得人敬重的女人,她堅強又善良,很讓人心疼。
隻是我不明白,這七年多來,發生了那麽多大大小小的事情,傅梓瑞都不曾回來,爲什麽這一年的時間,卻已經回來了五次了。這孩子又是誰的?照理說,傅梓瑞常年待在國外,這麽小的孩子,應該不會對傅祎寒有什麽特别強的記憶,可看昨天的樣子,那孩子明明和傅祎寒十分親近。
這孩子一定不會是皮升銘的,難道皮升銘死了?可如果死了,她又爲什麽不回國?
如果沒死,她和皮升銘的感情那麽深,怎麽會生下别人的孩子呢?
總之傅梓瑞有孩子就是一個很奇怪的事情,因爲傅梓瑞曾經對傅祎寒說過,她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也不會要孩子了。
這是一個極大的謎團,我覺得應該和傅祎寒不願意向我透露傅梓瑞的身份有關。
那個小男孩,我雖然沒有看到他的臉,可也不知道爲什麽,我心裏面下意識的就覺得他是個十分可愛聰明又好看的孩子,一想起他,我就不禁想起了我的點點,如果點點還在,應該也和他差不多大,應該也會這麽可愛吧。
我歎了口氣,擡起手把弄着桌子上面的杯蓋。
隻是想起傅祎寒對别人的小孩那麽好,我的心裏面還是會有些難過。
陽台上的太陽曬過來真的是十分溫暖,隻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太陽移動了位置,此刻隻有我的腦袋還能曬到太陽,曬不到的地方,加上起着風,還真是又些涼意。
我正想着的時候,一條毯子蓋在了我的身上。
傅祎寒突然出現在我的身邊坐下,“笨蛋傅太太,想什麽想的那麽入神,起風了不知道嗎?”
我扯過被子,将毯子往自己身上裹的更緊了一些。
見我不跟他說話,他站在我的躺椅面前,雙手抓住躺椅的扶手處,他俯身看着我,唇角帶着淺淺的笑意,“傅太太真的不想和我說話嗎?”
他快速的在我的嘴唇上面親了一口,“我記得昨天晚上,我們和好了的,和好了,就不許再翻臉,嗯?不然小心肚子裏面的寶寶不開心了。”
“哪兒會那麽快有孩子?”我趕緊反駁一句。
傅祎寒立馬就裂開嘴唇哈哈大笑了起來,“嗯……所以,爲夫,想要加快速度。”
“你想得美?”我側臉看向别處,一想就委屈,“明明說好了,要把今年過完了才能開葷的。”
他握住我的手,在我的身邊坐下,他帶着笑,看着我,“沐荿,我越來越覺得,你的樣子那麽熟悉,我知道,除了你,我的心裏再也不會有别人了。”
“你怎麽回來了?你不是跟梓瑞在外面帶小孩兒嗎?”我問。
“回來看看你,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他拿出一個紙盒,“昨天路過一家第戎蛋糕店,很多人喜歡吃第戎蛋糕,我便訂制了一盒,剛剛去取回來的,你嘗嘗看。”
“你和梓瑞是什麽關系?那是誰的孩子?”我一邊問着,一邊看向桌上的第戎紙盒。
紙盒設計有着濃郁的歐式風格,盒子左上角還有一個香槟色的絲帶,做成精緻小巧的蝴蝶結。